周时虞躺倒在地面上,上半身已经坐起来,艰难地往旁边挪着,而她脸色白得不成样子,整个人也在发抖,甚至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而在她的不远处,地面上是横溅的玻璃和散落的花瓣。
自从来琼楼后,容瑶每天都会预定一束鲜花,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花朵可以让病人心情舒畅。
可现在,周时虞却将其视为洪水猛兽……
不到十分钟,周时凛就到了,而救护车紧随其后,他脸色沉黑,瞥她的那眼,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还冒着冷气。
周时凛守在病房床边,门外容瑶听着医院的责备和叮嘱,一股无力感涌进脑海。
“病人对向日葵过敏,以后切记,别让病人接触向日葵。”
容瑶垂着头,脸上第一次露出手足无措的神情,她做错了,她心里很清楚。
医生走了,她还钉在原地,整个人差点站成雕塑。
“进来吧。”周时凛拉开门,身影高大,他的脚尖,距离容瑶只有几公分,走廊光线集聚,打在他身上,容瑶就好像落进他怀抱一样。
可容瑶却没有任何享受的权利,她唇角的笑容很苦涩,手指头伸出去,想抓住周时凛的衣袖,他却在此刻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容瑶的手扑了个空。
“对不起。”她的嗓音瓮瓮的。
本来就感冒了,这次更是带了哭腔。
周时凛眼底的硬色,好像在迟疑中软了下去。
头顶溢出一道冷笑,男人的气息依旧是冷硬的,“你示弱有什么用?示弱能替小虞痛?”
容瑶无言以答。
“小虞有话跟你说,进去吧。”
“姐姐。”那颗小鹿般的眼睛,异常明亮,仿佛银河里的星子,让人看了心脏就软软地塌陷下去。
可她比容瑶还大三岁,怎么都不该叫自己姐姐。
但管家说,周时虞小孩心智,不管叫她什么,她只管答应就好。
她坐在床边椅子上,抚摸周时虞的头发,声线很温柔,“还难受吗?”
周时虞咬着手指,抿抿唇,摇头,“不难受的,经常这样,姐姐别担心。”
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更引发了容瑶内心的愧疚。
“真是稀奇,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懂什么叫羞愧。”奚落的挖苦从容瑶背后传来,带着讽刺的意味。
容瑶也从未想到过,周时凛居然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哥哥,你是在凶姐姐吗?”周时虞话一出,周时凛便皱了眉,但兄妹俩对峙,显然是妹妹占了上风。
莫名感觉,她好像被周时虞维护到了。
周时凛摸了摸鼻子,在周时虞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小没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
周时虞不搭理他,搂着容瑶的胳膊,“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刚才医生交代了,建议周时虞留院两天,容瑶看着她,如实交代,结果她就瘪起嘴,“姐姐,医院里的消毒水很难闻的。”
容瑶刚要安慰她,周时凛便插话道:“那就回琼楼,我让医生来家里照顾你。”
容瑶惊异不已地看周时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