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回头一看,水里望月,现在更惨,没自由也就罢了,小命还不在自己手里。”
她嘀嘀咕咕的,一直听到殿外有脚步声,立刻跪正,继续翻开念经文。
入殿的是个小沙弥,给她送了点水来。
“施主,这一日一夜念经重在诚心,且长生殿内不能食五谷杂粮,不能对往生者不敬,施主只要过了明日午时,便可在寺内用斋饭。”
小沙弥年纪不大,十来岁的样子,圆圆的脑袋瞧起来特别可爱。
富然捧着救命水大大地喝了一口,她现在肚子就饿了,可此时她正在受罚,也不好为难人家小师父。
“多谢小师父,我能忍得——。”她咽了咽口水,“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一不小心饿过头,昏倒在此,算不算对先人们的大不敬?”
在长公主府饭食上头倒是没有苛刻她们,一日三餐还是能管饱的,只是好菜都入了那些管事大丫环的嘴里。
小师父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小师父一脸为难,“施主的问题小僧不知,小僧去问问师父。”说着,小沙弥转身出了长生殿。
富然的肚子此时也应景地咕咕叫起来。
后殿禅房
必安送晚饭入房,寺中饮食清淡,倒也正适合主上养病。
食盘上除了饭菜,还有一碗浓浓的汤药。
“爷,这是玄天大师亲自煎的药,虽然苦了些,爷还是趁温着先喝下去。”必安瞧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心里有数不尽的自责。
必安是卫国公亲信,随他一同上战场。
可战场之上纷乱,他们有心护卫主子,奈何人多根本就应接不暇。
敌方见败势已现,便全副势头都对准卫国公,若非卫国公身手不凡,只怕这一趟,已经没有机会再回京城。
魏玄半倚在窗前,没有多言,端过药,一饮而尽。
药很苦,且难以下咽,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爷,还有饭菜——。”
“拿下去。”
必安左右为难,若是不吃饭,身体如何恢复,可已经灌下这么一大碗药,谁还吃得下饭,主子嘴里定是苦得很。
“爷,刚才属下又去了一趟长生殿,长公主府那丫环问小沙弥,若是她饿昏在殿内,算不算对先人不敬。”
魏玄抬了抬眼,薄唇微勾,勾出一个嘲讽弧度。
“她倒是懂得拿捏人心。”
必安立刻应是。
“小沙弥去问了人,将她唤出长生殿,给她喝了一碗粥。”
必安一直在一旁瞧着,见她真的出了殿,喝了粥,倒是有些怪寺内的和尚过于心慈了。
本来要跪一日一夜不停念经文,她不但没有按规矩念,反倒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如今更是直接被叫出去喝了粥。
“若她一直在长生殿不出便罢,若还寻理由离开长生殿,让人盯着她。”
“是。”
富然已将经文念了七七四十九遍,一整夜未眠,眼底青黑一片,脑子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她都觉得有人坐在上头听着。
早饭没有人送过来,连水都没有。
她咬紧牙关熬到了午时,终于,小沙弥过来唤她去用素斋。
富然双膝跪得太久已经起不了身。
她坐在蒲团上缓了缓。
“小师父先去,等我脚不麻,走得动了,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