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大不了棺材里睡。
再说,他还有那么多备胎呢。
莱伊骨骼清奇,看上去就很好折磨的样子。
为了松田阵平的安全着想,他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来找他了。
黑发青年转身离去,如瀑长发在他背后蜿蜒。他把长剑藏回竹杖,一只手撑着,行走间左腿仍有微微的拖滞感。
白色和服的衣袍翻飞,像一只在黑暗里振翅的白蝴蝶。
松田阵平下意识想抓住他,手腕被和服腰带勒出深深的印迹。
“春……春!”
不管他怎么叫,那个人都没打算再回头。
“你会死吗?”这句话问出以后连松田阵平自己都觉得愕然。
原来他是在害怕这回事吗?
“不会的,我命很硬的。”这次,黑发青年倒是好好回答了,他微微侧过脸,露出下颌线,“答应我,别再来找我。”
他最后一次强调道。
松田阵平朝后吐掉嘴里的烟,还在燃烧的香烟落进掌心,他用烟烧断了缚手的腰带,来不及整理衣服便追出去。
月光消失在乌云后。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左右都看不到人。
“切!跑得还真快——”松田阵平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完全落进了春的话语中。
说什么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这家伙可真是能自说自话。
凭什么他喜欢他,他就不能再把他当朋友看了。
不管九生春树是出于什么感情三番两次地救他,在他松田阵平这里,既然认准了他是朋友,就也会拼上一切保护他,怎么可能明知道他身处危险之中,却缩头乌龟一样什么都不做。
他忽然想起什么,直接踩着窗沿,通过最短路径翻到对面的建筑物内,然后一层一层地找上去。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找出那些监视他的家伙问清楚。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他可能再也没法见到春了。
春不让他去找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种话由他自己说出来多少显得羞耻,但是春对他的爱意分明汹涌而热烈。他能感觉到他血液里奔涌的渴求,他压抑渴求,不敢越雷池一步,却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想要吓跑他。
这个笨蛋,到底要做些什么?
作道直人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先出来的蓝橙酒衣冠还算整洁,只是腰带不翼而飞。随后追出来的松田警官却是衣衫凌乱,衬衫半敞,扣子胡乱扣着,发丝被汗水黏在鬓角,半卷着的衣袖下手腕通红。
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作道直人:嘶,好可怜的松田警官呜呜呜,该死的蓝橙酒太过分了!这不是吃干抹净就跑吗,是男人就给我好好哄哄松田警官啊!
等等,松田警官怎么朝这里过来了!
你不要过来啊!
忽然有一只手拍了拍作道直人的肩膀,作道直人白着一张脸回头,一身白衣的蓝橙酒不知何时摸到了他身后,男人嘘了声,轻声道:“通知你的人马上撤走,跟我来——”
这栋楼还在建设中,因为资金链断掉,工程停滞,已经有一段时间一直停留在这种空荡荡的水泥墙状态。
作道直人乖乖地跟在蓝橙酒身后。松田阵平抄近道从楼下的窗户翻了进来,两人为了避免直接撞上他,只能先往上走。
作道直人鼓起勇气对前面的背影说:“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不会舍得对方受到伤害的。”
“不然我为什么和你们这些垃圾公安合作?”前面的人头也不回,语气淡漠。
作道直人憋着一股气说:“强迫他人发生关系也是一种很严重的伤害!”
“……那又怎样?我只知道喜欢就要得到。”黑发男人冷冷地瞥来一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敢见松田警官?你也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对吧?”
秋山奏保持沉默,默认下了这句指责。
他需要在公安那里给接下来不再骚扰松田阵平打好铺垫。
因愧生怯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位小公安先生还未被污染,有着一种天然纯真的正义感。
秋山奏在冷漠之下不经意泄露出一种仿佛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迷茫,“我不知道……得到他的时候我很痛快,可是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又有些害怕……没人教过我这些……”
那个强大无比的蓝橙酒竟露出这样的神色,作道直人一时不知怎么是好,还没等他说什么,白衣男人马上抹平了那丝脆弱,再次凛然而不可侵犯。
“先从天台绕到旁边的建筑物里离开,声音放轻点,别被他听见。”
仿佛是某种flag,他刚说完,作道直人就啪嗒踢到一颗小石子,小石子滚啊滚,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秋山奏:盯
作道直人:“……”
恨不得当场滑跪道歉。
下面很快传出松田阵平冷静里夹杂着慵懒的嗓音。
“春,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出来吧,我想和你再谈谈——”
一阵沉默。
蓝橙酒没吭声,作道直人连气都不敢喘。
“不用管他,我们走。”秋山奏低声说。
“我每数三声就会朝自己手臂划上一道,一直划到你肯出来见我为止,”从楼下传来的声音经过不断的反射带着余韵悠长的回音,那声音平静而惬意,仿佛已经料准了上面人的反应,“你应该知道,在急性失血达到20以上之前,我是不会死的,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三……二……一——”
作道直人:……这就是直男的把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