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简直看不下去,又被绕弯子了,他只能主动开口,“黑泽太太帮加藤真贵女士,应该一分钱都没收,而是让加藤真贵女士接替加藤千春的工作,帮你监视加藤美子小姐。”
江户川柯南接着道:“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加藤千春一直监视着加藤美子,一旦有问题就会找你。三个月前你凑巧帮了加藤真贵,当时你确实是出于好心。一个月后,加藤千春意外去世,你就将监视的工作转给了加藤真贵。”
加藤美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语调颤抖,“我妈妈和加藤奶奶都在帮黑泽太太监视我,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就是山村幸子。”江户川柯南开门见山的说:“姐姐山村幸子和妹妹加藤美子是双胞胎,唯一的区别就是姐姐下巴上有一颗痣,而妹妹脸上没有。只要姐姐把脸上的痣去除,就没有人能分辨出来了。黑泽太太能修改加藤川江的记忆,自然也能修改山村幸子的记忆。”
黑泽夭夭闻言只是挑挑眉,从知道对手是死神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后,她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
“密室里的东西全是加藤美子的,而如果我们看到的是加藤美子,就不需要把她的东西藏起来。”江户川柯南继续说出证据。
“毛利先生,虽然在看到密室里的东西后,我也是这么怀疑过,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拥有的是加藤美子的记忆,不是山村幸子的。”加藤美子舔舐着干涩的嘴唇,说道:“我的情况和川江不同,如果我真的是山村幸子,那黑泽太太要修改的就是我活了二十几年的记忆,这很不现实。”
“不,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黑泽太太来说,这并不算什么。”江户川柯南沉沉道:“毕竟她可是修改了整个山杏村人的记忆。”
“什么?”加藤美子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村子里所有记日记的人,日记本都被打湿过,这证明要掩盖的事是一件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的大事。”江户川柯南反问:“一般情况下,什么样的事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都应该知道,且记录下来的?”
加藤美子皱眉思索。
安室透道:“喜事或丧事。”
“没错,就是喜事和丧事,而这里被隐藏的,就是加藤美子的死。”江户川柯南道:“整件事是这样的……”
“前年的一月份,加藤美子死了,村子里为她举办了葬礼,有人用照片记录,有人录像记录,有人记在日记里,但更多的人记在了脑海里。加藤千春就选择写在日记里。”
“六个月后,杏子成熟了,从小随父亲离开村子的山村幸子回到了村子。或许有人看到了她,或许没有,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很快她就变成了加藤美子。”
“去除下巴上的痣,抹去过去的记忆,填充上属于死去加藤美子的记忆,一个全新的加藤美子就‘复活’了。”
“‘复活’后的加藤美子要在村子里生活,就要让村子里的人忘记加藤美子已经死去的事。黑泽太太又一点点的修改村子里其他人的记忆,毁去所有能证明加藤美子死去的证据,彻底掩盖一切。”
“毛利先生,会不会搞错了,怎么可能把一个人的记忆替换成另一个人的。”加藤美子感觉全身都毛毛的,这比鬼怪更加可怕。
“不,这很简单。”黑泽夭夭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人的记忆其实是具有欺骗性的,往往只会记住自己认为重要的,其余的全都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模糊。只要将重要的记忆进行雕刻,其余的就能像塞棉花一样很快塞满。”
一个人,或许昨天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但一定记得第一次收到情书,第一次表白……这些特殊的记忆。
“可是,这真的能做到吗?”加藤美子依旧不敢想象,她的记忆全都是虚假的,“我记得我三年级的时候我考了一百分,妈妈给我买了喜欢的粉色裙子;八岁的时候和同学打架,回家被罚站了一整天;十三岁的时候早恋,被老师发现请家长;十五岁的时候村子里开发旅游业,我们家改建成旅馆……很多很多,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到了现在,黑泽夭夭也不吝啬费点口舌给真正的山村幸子解释,“但除掉这些呢?你还记得什么?村子里谁家养过什么特别的猫猫狗狗吗?旅馆里来过什么难缠的客人吗?和村子里的人发生过口角吗?”
黑泽夭夭一连三问,问得加藤美子哑口无言。
“看,这就是人的记忆,拥有一点点,就以为是全部。要改变它,很简单。”黑泽夭夭自信一笑。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加藤美子很不明白。
“我想,大概是为了你的母亲加藤千春。”江户川柯南道:“一向很少写日记的加藤千春,短短半年就写了大半个笔记本,证明失去女儿后她很痛苦,日记成了她宣泄情绪的地方。在日记中,有几页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美子的名字,笔记从工整到歪歪扭扭,这应该是山村幸子出现了,所以加藤千春才会情绪激动。”
安室透补充道:“后面那些像新手妈妈一样,写满美子吃了什么,看了什么,喜欢什么的日记,就是加藤千春失而复得的最好证明。虽然依旧是她的女儿,却已经不是以前的美子了,所以才需要重新去看‘美子’的喜好。”
“早知道会留下那么重要的证据,我就该勒令加藤千春不要写日记。”黑泽夭夭对于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很是不满意。
“那么,修改我记忆,是我爸爸的意思,还是我妈妈的意思?”加藤美子,或者应该叫山村幸子了,她如此问黑泽夭夭。
“不,是你自己。”黑泽夭夭道:“你和加藤川江的情况不同,你是个理智的成年人,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我一个执照医生,是不会乱动手术的。”
“我?因为我妈妈吗?”加藤美子问。
“我们有合同,我带来了。”黑泽夭夭起身,“就在我的行李箱里,要看吗?”
其他人没想到还有合同,这就……一下子变得正规了。
该说,不愧是有证的心理医生吗?
除去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其他人跟着黑泽夭夭上楼看合同。
上到三楼,黑泽夭夭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