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是,不是。”黑泽夭夭连恐惧都忘了,涨红着脸解释道:“这种药酒是治疗体虚的,不是治疗肾虚的。”
刚叫嚣着解释完,人又缩回黑泽阵身边,眼角余光落在是白雾袅绕的温泉水上,喉头紧缩,抱得越发紧了。
“有区别吗?”黑泽阵似笑非笑的说:“从早上开始,我就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很微妙。”
黑泽夭夭艰难的分出一点注意力给黑泽阵,“什么?有吗?”
“我想帮你提行李箱,你却拉我的手,是不是担心我提不动?”黑泽阵举例论证他在黑泽太太眼中到底有多虚。
黑泽夭夭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早上你居然是要帮我提行李箱吗?”
可恶,被黑泽先生体贴的机会,错过了!
黑泽夭夭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一路上,你虽然一直拉着我的手,却和那个帮佣聊得火热。”黑泽阵浅酌一口药酒,嫌弃的将杯子放回去,还顺势将托盘推得更远,不满的说:“这么难喝的药酒我是不会喝的,你要是更满意他,就去找他。”
黑泽夭夭都惊呆了,连恐惧都忘了,一颗心全在黑泽先生身上。
失忆后的黑泽阵,这么酸的吗?
她正想安慰往外冒酸水的人两句,就听到他说:“你别想狡辩,我有证据。”
黑泽夭夭立刻闭嘴,闪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势必要把黑泽先生吃醋的可爱模样记在心里。
黑泽阵道:“客厅被毁坏成那个样子,明显是打架造成的。我看那个帮佣也是个练家子,打架的是不是我俩?长成那个样子,还到别人家做佣人,明显不怀好意。”
“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黑泽夭夭默默将头扭到一边,看似羞愧,实则憋笑。
“证据全都摆在那了,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黑泽阵冷哼道:“完全看不出那小子到底哪里比我强。”
“他做饭比你好吃。”黑泽夭夭笑道:“还有,他不是帮佣,更不是佣人,是厨师。”
“呵!”黑泽阵冷哼。
“别生气,我只喜欢。”黑泽夭夭伸手去够漂远的木托盘。
手划过温热的水面,瞬间意识到自己还在水里,立刻像缩进龟壳里的小乌龟,吓得抱紧身边的人。
整个人,心慌气短,手脚发软。
“阿阵,把托盘拿过来。”黑泽夭夭道。
黑泽阵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根本不搭理黑泽夭夭。
黑泽夭夭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又想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妥协,自己努力去扒拉木托盘。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一只手划水,试图让木托盘漂过来。
袅绕的白雾闷得黑泽夭夭呼吸困难,心脏似乎都跳得更快了。
划拉水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
“阿阵,你看着我点,我觉得我不行了。”黑泽夭夭虚弱的说,脸上毫无血色。
黑泽阵伸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散漫的催促,“快点拿,不然我就放手了。”
“别放。”黑泽夭夭叫着,努力划水。
木托盘就像被冻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感到腰间的手在缓缓松开,黑泽夭夭急红了眼,“别放,我是在给你拿酒。”
她叫着,手上的动作越发焦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两只手一起划水。
木托盘总算漂了过来,黑泽夭夭两手抓住,喜极而泣。
太不容易了。
然后她就发现……
“黑泽阵!”她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黑泽阵淡定的收起勾着托盘的脚,眨巴着纯洁无辜的绿色眼睛看黑泽太太。
“你怎么能这样,我是在给你拿酒。”黑泽夭夭委屈的抱怨,恨不得一巴掌抽那张俊脸上。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虚。”黑泽阵低垂着眼眸,神色哀伤。
男人这种奇怪的自尊心,黑泽夭夭还是懂的,只是她没想到,黑泽先生居然如此在意。
她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温柔小意的给黑泽先生满上一杯药酒,双手举到他唇边。
“我知道你身体倍棒,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力量。这酒不是治疗一般意义上的体虚的,而是那种常年没有好好爱惜身体造成的损伤。你看看你这满是伤痕的身体,还不知道留有多少暗伤,现在不补,老了有你受的。”
黑泽阵一愣,看着黑泽太太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谁也没发现的撒娇意味,道:“可我还是不想喝。一点酒香都没有,全是古怪的味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黑泽夭夭绷着脸道:“等你老了,阴天下雨的时候,别跟我叫这疼,那疼。我不会心疼的。”
黑泽阵就着黑泽夭夭的手把酒喝了,轻笑道:“没想到,你平时咋咋呼呼的,居然还挺贤惠。”
“我本来就很贤惠。”黑泽夭夭十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