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空地被师傅翻新改成了一片菜地，上面点了很多的小萝卜种，这会儿已经长出了绿绿的小芽。

“师傅！”

秦钰一边往里跑，一边叫。

小小的观里全是她的回音。

越是这样，她越心惊。

她的嗓门这么大，师傅应该早就听到了才对。

谨慎推开了书房的门，漆黑一片的空间因为秦钰开门而有光线照进来。

正好照在了地上一具不动的身体上。“师傅？”

不确定地轻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秦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三步并作两步跑。

望着那身上熟悉的补丁，秦钰心凉了半截。

因为那歪歪斜斜的补丁是她第一次学针线替师傅缝的。

她还记得师傅一边嫌弃难看，一边却乐呵呵得穿在了身上。

秦钰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副身体翻转过来。

当熟悉的面孔映入视线，秦钰绷不住了，崩溃，“师傅！”

她颤抖着手去探鼻息，却摸到刺骨的凉意。

鼻间一阵一阵的酸痛。

——

灵山观里有一棵枣树，每年冬天的时候，树上都硕果累累。

一颗一颗勺子大小的果子几乎将枝条压弯。

秦钰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着竹竿在树下打枣。

师父已经没牙了，所以每每看到这些枣，他都只有馋得直流口水的份儿。

只是现在这棵枣树之下多了一座新坟，坟前立着一块木头雕刻的碑，碑上是少女娟秀的字迹——

吾师林长秀之墓。

秦玉跪在坟前，将手里一筐的金元宝烧在火盆里。

“你生前最爱钱了，可是你这一辈子也没挣到什么钱。我现在多给你烧点儿。你在下面吃好喝好，不够了托梦找我要。”

最后，秦钰还烧了一件自己剪好的中式长袍。“什么都不舍得买！在下面对你好点！”

秦钰鼻子酸得很，她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不会哭了。但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就往下掉。

她用手背抹掉眼泪，完全不顾一手的泥弄脏了脸。

虔诚地磕了三个头，秦钰暗暗发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杀你之人。”

慕翎早就醒了，她跟在秦钰的身后学着她的样子也磕了三个头。

“老东西，你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小钰的。”

秦钰斜着眼睨了他一眼，心口微微发软。

再次回到书房。

秦钰望着狼籍一片的地方，眼睛也开始酸了。师傅生前最爱他这些宝贝书了，没想到却被人糟蹋成这样。

她用灵气扶起倒掉的书架，然后弯腰一本本捡起地上散落的书。

这些书她从小就摸，除了师傅没有人比她更懂这些书。

将书一一归类，放回原本属于它们的位置。

这才发现本应该正好放满的书架，现在平白多出了三本书的空位。

稍微看了看，秦钰就察觉缺失的三本书分别是记载着上古传说的秘史、讲述三界之道的野史以及一本插图。

这三本书涵盖的内容，维度以及深度不仅不是一个级别的，更可以说是压根儿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的。

秦钰立在书架前，红烛摇曳的灯光将她的影子印在墙上，虚虚实实，并不真实。秦钰眉心紧紧锁住。

所以，杀人夺书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