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过来了,给你打了电话,但一直打不通。”她不请自来,她担心他会不高兴,但却没有,他没再说话,任由她扶着往客厅里走。
他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身上是浓烈的酒味儿。孟筂将他放在沙发上,又匆匆的去倒温水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
沈子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端着蜂蜜水过去才叫他,说:“起来喝点儿水吧。”
沈子业并没有睡着,很快睁开了眼睛来。看着孟筂手中端着的杯子,他的眉头微微的蹙起,但还是很快坐起接了过来,端着一口饮尽。
孟筂见他神志还算是清醒,总算是放心了些,说道:“你要洗澡吗?我去放水。”
她说着就要往浴室走去。
沈子业叫住了她,淡淡的说道:“不用管我,你去休息。”他今儿的心情显然并不好,语气中带了些不耐,似是不喜欢她的多管闲事。
孟筂愣了愣,回头去看他,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英俊的脸上神色漠然。
他虽是没有对她的到来表示不悦,但孟筂知道,自己今天的到来是不受欢迎的。她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没再往浴室去放水,回了她住的客房。
他醉了酒还在外边儿坐着,她并不放心,一直听着外边儿的动静。没多大会儿客厅里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打开门往外边儿看去,就见沈子业起身往洗手间那边,没多时洗手间里就传来了呕吐声。
她很担忧,再也呆不住,打开门走了出去。可到了洗手间门口,看着虚掩着的门,想起他冷漠不耐的神色,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门进去。沈子业今天的心情应该是非常非常差的,他一向都是并不喜欢同人分享生活的人,当然不会愿意让人看到他的狼狈。
尽管她不愿意去想,但在此刻,她十分清楚的意识到,她从未靠近沈子业的世界过。他的生活他从不对她提起,她同他分享着她的一切,可她对他的喜怒哀乐都一概不知。他从不会对她提起,他让她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的他。
孟筂的心里涌起了无力感来,脚下的步子变得沉重了起来,她没有再在门口站着,悄悄的回了房间。
沈子业在洗手间里呆了许久,呕吐声停下后很快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在洗漱。孟筂静静的在房间里坐着,听到他从洗手间出来,客厅里窸窸窣窣的一阵后突然没了声音。
她很是担心,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客厅里的灯还是开着的,而应该回房去的沈子业在沙发上倒着,头发上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他应该是很不舒服,呼吸声粗重。
他这样儿明儿早上起来肯定会感冒,孟筂无暇再顾及什么,找了干毛巾出来,打算先去将他的头发弄干。
她尽量的让手中的动作轻轻的,见沈子业没有醒的预兆不由得悄悄的松了口气儿。她仔细的替他擦着水珠,他的头发很好,浓密乌黑,发质偏硬,刺在手心里微微的发痒。孟筂从没替谁做过这种事,内心里一片柔软,手中的动作也更加的轻容。她很快就擦干了他头发上的水,正要站起身来,就见沈子业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
他的目光深沉,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有些忐忑,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要不要喝点儿水?”
沈子业没有回答她的话,很快闭上了眼睛,但却拉住了她的手。
室内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孟筂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怕他那么躺着会感冒,尽管不舍还是提醒道:“回房睡吧,别感冒了。”
沈子业含糊的嗯了一声,但却没有动,仍是闭着眼。孟筂还从来没有那么仔细的看过他,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描摹他的轮廓,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毛巾并没有完全擦干他的头发,她伸手去拨了拨贴在额前的黑硬的头发,说道:“我先去找吹风把头发吹干一点儿。”
她替擦头发时动作一直很轻柔,他有种像是回到幼时的感觉。某些回忆在这一刻涌了起来,他没有说话,隔了好会儿才嗯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她很快便起身去找吹风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可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冰冷空虚。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缩了一下,似是要抓住点儿什么。
他从不允许自己有多余的情绪出现,但今晚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竟然由着这些久违的情绪蔓延开来。他睁开了眼睛,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他眯起了眼睛来,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四处翻找吹风。
像是怕吵到她,她的动作很轻,等着找到后先插上试了试,这才拿着快步的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脑子里沉沉的,但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孟筂吹头发时动作仍旧很轻,柔弱无骨的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轻轻的拂过他的头皮,他有种想将那手拿在手里把玩的冲动。
他控制着内心的渴望与躁动,静静的等待着她吹号头发。好在这一切没多时便结束,她轻轻的叫了他一声,伸手试图将他扶起来,却不料他的手上突然发力,将她拉扑在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儿以及淡淡的酒味,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怀抱是滚烫的,似是能灼烧一切。
近距离的接触让孟筂的心跳加速,但她却没有挣开来,她感受着他的温度,想起两人之间连吻都没有接过,心里有点点儿的酸涩。她悄悄的打量着他,见他一直都闭着眼睛,支撑起身体来,羞涩却又大胆的在他的唇角碰了碰。
少女的嘴唇冰凉,沈子业的身体蓦的绷紧紧的。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顷刻间崩塌,只想得到更多的冰凉,去缓解身体中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