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沈子业苦笑了一声,说:“你连礼物都不肯接受,会图我什么。是我不想让你将时间耗费在我身上,等待着一个可能没有结果的结局。”
他说到这儿沉默了下来。
孟筂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将脸埋在他的膝上,说道:“我不怕,沈子业。即便是没有结果,我也不怕。我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但如果到最后,我们仍然无法走下去,我会接受,你不用担心我会死缠烂打,我一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会让你……”
她的声音哽塞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子业给制止,他僵着身体说:“你怎么那么傻?孟筂,我……”
他的话还未说出来,孟筂就说道:“你不用赶我走,我不会离开的。”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决,沈子业一时无言,他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孟筂已起身,逃避似的快步走向洗手间。
她以为她这样做就能逃避再继续这话题,但等到她从洗手间出来,才发现沈子业竟然已经离开。
她没有追出去,只是呆呆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从知道他没有出差开始,她就在等待着,现在这把刀终于落了下来。她心乱如麻,紧紧的捂住脸,那早已蓄满的眼泪从指缝中不停的滑落下来。
她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沈子业现在出行并不方便,送他过来的是他的司机。见他从楼下下来脸色并不好,司机并不敢说话,发动车子后犹豫了一下,问道:“沈总,现在去哪儿?是送您回家吗?”
他们公司的情况很糟糕,他的腿虽是还没恢复,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是以公司为家,多数的时间都呆在公司里。
沈子业没有回答他的话,隔了会儿后让他送他回家,他想起了小姑娘倔强的面容来,默了片刻,让司机通知沈延習。他担心小姑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吩咐完这一切,他的眉心里涌出疲倦来,闭上眼睛养起了神来。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脑子里,全是孟筂那双泪花若隐若现的眼睛。
那个傻姑娘,人人都会权衡利益,唯独她不会。
沈子业最终还是没能回家去,车子才刚驶到一半时公司里打来了电话,他立即就让司机调转车头,回了公司。
沈子业走后孟筂一直浑浑噩噩的在沙发上坐着,手机在一旁响了好会儿她才看了过去,看见是沈延習的电话号码,她呆了呆,才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她的声音一听就很不对劲,沈延習默了默,小心翼翼的问道:“阿筂,我过来接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现在唯一了解沈子业情况的途径就是沈延習,她打起了精神来,应了一声好,但并没有让沈延習过来解饿,说她自己会过去。
挂了电话,她去洗脸时,才发现一张脸白得厉害,而眼睛却又是通红的。她并不愿意让沈延習替她担心,化了个淡妆才出了门。
她到地儿时沈延習早就已经到了,正在着急的等着她过来。他见到她时显显然松了口气儿,绅士的替她拉开凳子。
“等很久了吗?”孟筂问道。她过来时路上有点儿堵车,迟到了几分钟。
“没有,我也才刚过来。”
两人聊了几句,侍应生上了菜,两人显然都没有什么胃口。孟筂看向沈延習,到底还是开口低低的问道:“阿習,你知道沈子业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他今天回来了。”
沈延習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淡淡的说道:“阿筂,无论他那边是什么情况,你都帮不了他。”
他这话倒不是在危言耸听,沈子业这人一向骄傲自负。这类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按照自己的规则行事,轻易不后悔妥协。这样的后果就是很容易就得罪人。
他虽然是一个商业奇才,但树敌太多,也经不住别人合起伙来对付他。他现在面临的问题既有内忧也有外患。他身边跟了他许多年的助理齐明修不知道为什么背叛了他,带走了许多商业机密,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更甚他还会面临着牢狱之灾。
他其实已经在刻意的忽略他的存在,他们家里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提起他来。但就在前段时间,他那休战了的父母又开始争吵。他才从他们的争吵之中得知沈子业出了事。
他的父亲大概是因为自觉亏欠他,尽管前段时间他刻意的针对沈氏,给沈氏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但在知道他出事后,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动用自己的人脉,看能否帮助他。
当然,此举遭到了他母亲的坚决反对。她已经恨透了沈子业,看笑话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出手帮他?
于是就这事儿开始了无尽的争吵,他父亲意已决,打算在这时候帮沈子业渡过难关,进而缓和一下父子俩之间的关系。
他其实以为,他的处境那么糟糕,他可能会接受他父亲的帮助的。但却没有,他甚至连见也没见他的父亲就拒绝了他的帮助。
他那么骄傲,别说孟筂帮不了他什么,就算是她能替他解决问题,他也不可能会接受她的帮助。
他知道她的倔强,沉默了一下,说道:“阿筂,你应该很清楚,你们并不合适,从一开始就不合适。你确定你真要将一条错的路走到底吗?”
孟筂眼中的泪花若隐若现,她低下头,轻轻的说道:“这条路也许是错的,但阿習,我不能现在离开,如果我现在离开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沈延習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怔住了,是了,他的小姑娘那么的善良,又怎么可能会在沈子业困难的时候离开?以她的性格,越是在这时候,她只会越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她就是那么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