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领导走在一起,不得不处处以领导为先。刘春亭今儿心情好,话也很多,临别时笑着问道:“小孟,沈总最近是不是没在这边?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请他一定要赏脸一起吃顿饭。”
孟筂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他就已上了出租车。
孟筂并不傻,听他提起沈子业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一下子都能解释得通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沈子业竟然会干涉她的工作。她浑身冰凉,想马上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的,但到底还是隐忍了下去。
回到家中,对面那扇门还是关着的。她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到这边来,当然也没去敲门,回到家中做了晚餐默默的吃了,才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给他发了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她想和他谈谈。
沈子业倒是没多大会儿就给了回复,说他在机场回来的路上,应该还有半小时能到。
孟筂虽是努力的让自己要平静,但却完全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连书也看不进去了,起身往阳台那边,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景发起了呆来。
半个多小时候过后,沈子业总算是回来。但他没有来孟筂这边,先是回了他自己家里,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敲响了她家的门。
孟筂开门见是他,让到了一边。
他往里走到沙发上坐下,这才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孟筂,开口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他风尘仆仆的,英俊的脸上带了几分倦色。
孟筂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看向他,说道:“我就想问问,沈总凭什么插手我的工作?”她脸上的表情虽是平静,但语气里的怒气却掩饰不住,仿佛只要一点火整个人就会炸开来。
现在的她是生动的,这让沈子业忍不住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小姑娘。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来,温声说道:“就为了这事儿?”
“是,就为了这事儿。在沈总眼里,这点儿事大概不值一提,但对我却不一样。”她强忍住怒气,说道:“您一声不吭的就安排了我的工作,您不认为您太过分了点儿吗?”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沈子业慢慢的敛了笑,说道:“你的身体现在的确不能太过劳累,我找你的上司谈过,等你以后完全康复了我不会再干涉。”
他倒是承认得很爽快。
孟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能不能劳累那是我的事!并不需要谁来替我安排。您擅自找了我的上司,有想过我的同事们会怎么看我吗?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立足?”
“你什么时候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了?我也并不认为那些有什么好在乎的。你受了伤,并且现在仍未痊愈,这是事实。谁还能说什么?”
他是身处高位的人,哪里看得到职场底下的尔虞我诈口是心非。她的上司那么关照她,尽管她的确身体未痊愈,但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同事们的不满,要不了多久谣言就满天飞了。
孟筂被他的话气得笑了起来,说道:“是是,你是可以不在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同他掰扯,说:“无论如何,我谢谢您的关心。但我的事,请不要再插手。”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情绪波动极大。
她说完就准备送客,但话还没说出口,沙发上的沈子业竟然笑了笑,温和的说道:“是,我找了你的上司没告诉你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我人都在这儿了,你想骂想打就行,就是别气着自己了。”
孟筂没想到他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不可思议极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人的脸皮还可以那么厚。
她强迫自己压下怒气,淡淡的说道:“我有什么好气的,沈总权势滔天,想怎么安排别人的生活就怎么安排,我怎么敢生气?”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以后我做什么,都会提前告诉你。”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孟筂生出了几分疲倦来,抬起一双澄清的眼眸看着他,淡淡的问道:“沈总以后还打算怎么安排我的生活,乃至我的整个人生?”
任谁都看得出,她是真的生气了,并且气得不轻。
沈子业与她对视着,缓缓的说道:“孟筂,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是想将你的生活你的人生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可你会接受吗?”
他的眼眸深邃如幽深的潭水,孟筂别开了视线来,冷冷的说道:“我当然不会接受,我和沈总无亲无故,担不起沈总那么照顾。我过得好不好,和沈总也没有任何关系。”
沈子业的视线仍旧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她话里的哪句话激怒了他,他忽然笑了笑,说道:“担不起我的照顾,就能担得起沈延習的吗?”
孟筂前几天才被齐悦找过,只觉得他这话刺耳得很,恼怒的说道:“这和沈总您没有关系!”
“是,的确和我没有关系。但你别忘了,沈延習是有女友的人。我认为你们最好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孟筂抿了抿唇,说道:“我问心无愧。”她脸上的疲色更浓,不愿意再同他说什么,冷淡的说:“我要休息了,沈总请回吧。”
她说着站了起来,一副送客姿态。
沈子业并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他走后孟筂双手抱住头,颓丧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没想到,除了齐悦之外,沈子业会再来提醒她和沈延習保持距离。她自认为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和从前的相处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在别人的眼里就变了样。
明明,明明从前他们比现在还更亲密的。说去说来,大概是因为大家都长大了。
孟筂一时在沙发上就那么颓丧的坐着,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沉甸甸的,她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起身往浴室去简单的洗漱后倒在了床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强迫自己要睡过去,却没有睡意。刚才沈子业的话浮现在脑海里,她有几分恼怒又无处可发泄,最终长长的吐了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