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筂没有说话,直到孟其元离开她都没有给出回答。
此后的几天里,孟其元都没有再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别的缘故。
孟筂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也未去问过。她现在这样儿,他就算是放弃不愿再见到她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天晚上沈子业过来时孟筂坐在阳台上呆呆的看着外边儿,为防止她轻生,原本敞开的阳台被安装了防护窗,天空被分割成小块的方格,每每呆在阳台上,她都总有一种自己是笼之鸟的感觉。
她并不愿意见到沈子业,在他过来时就闭上了眼睛。
沈子业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没有说话,往外边儿看了会儿,不知道谁打来了电话,他接了起来,往外边儿去了。
待到晚饭后,沈子业让人都离开,这才看向了孟筂,问道:“你不关心你爸爸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过来吗?”
他脸上的神色淡漠,一双幽深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孟筂,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当然,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对此像是完全不不关心。
沈子业等不到她问,接着淡淡的说道:“他和他的现任妻子闹了矛盾,现在正在闹离婚。”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闹离婚吗?就是因为你现在这样子耗费了他太多的时间,他无暇顾及他现在的家庭,才会引发矛盾,以致闹到离婚。”
孟筂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波动,她将脸别到一边不去看沈子业,哑声说道:“我没有让他过来。”
“你不让他过来他就能不过来吗?你上次割腕自杀,他到如今仍在愧疚,你昏迷时,他痛哭流泪,将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你应该知道,他一直对你怀着愧疚,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觉得他能做到不闻不问吗?”
孟筂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来,他还要再继续说下去,但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呵斥道:“别说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说完这话起身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缩在床角。仿若这样就能将所有不想面对的事都隔绝在外。
沈子业却并不放过她,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捏住她的脸让她同他对视着,冷酷的说:“你要这辈子都成为他的累赘吗?”
他的语气严厉,强迫着孟筂去面对当前所该面对。
孟筂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她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想让他放开她。
沈子业始终没有放开,直到口中有血腥味儿蔓延开来,孟筂才颓丧的放开。
这一夜沈子业没有留下,第二天孟筂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陈阿姨叫了几次她都无动于衷,连动也未动一下。
到了九点钟,外边儿的门被敲响,好像有人过来了。陈阿姨过去开了门,不到两分钟便又来到孟筂的房间,轻轻的说道:“阿筂,该起床了,沈总让人过来送你去袁医生那边。”
孟筂仍旧没有动,在陈阿姨失望的咬离开时,她的身体动了动,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同袁医生见过了几次面,虽然一次都未交谈过。再次坐到诊室里,她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一直抠着手指。
袁医生很是温和,告诉她让她不用紧张,两人只是随便聊聊,她想说什么都可以,他们的聊天记录保密,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无疑昨晚沈子业的话起了作用,她不愿意成为她父亲的累赘,可要开口是那么的难,心里空荡荡的疼痛着,她不愿意将自己的伤口掀开到别人面前。
袁医生很耐心,聊着她的工作生活,鼓励她回答。她不愿意回答的他也不勉强,将话题带过去。
他并没有同她聊多久,半个来小时后便送她出了诊室,让明天再过来。
孟筂开始在固定的时间内出现在袁医生的诊室,第一次袁医生问她是不是无法接受沈延習的死亡时,她在顷刻间泪流满面。这一天在回去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请樊助理送她去她父亲的公司。
得知她来了公司,孟其元十分激动,立马就放下工作到楼下来接她。孟筂没有随着他上楼去,提出找个地方坐坐。
附近有一家咖啡厅的甜点做得不错,按照她往昔的习惯点了小蛋糕和咖啡。孟筂在服用药物,没有胃口,没去碰那蛋糕,垂头默了好会儿,才轻轻的开口说道:“爸爸,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孟其元没想到她特地过来竟是同他道歉的,他怔了怔,摇摇头,说:“你别向爸爸道歉,是爸爸对不起你才对。阿筂,无论如何,爸爸都希望你要好好的。”
孟筂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我现在每天都去见袁医生,也在吃药。”
孟其元放下心来,刚要说几句鼓励她的话,她就又说道:“您别再经常去我那边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也希望您好好的,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
她的语气格外的认真,孟其元愣住了,他没有说话,好会儿才让孟筂尝尝蛋糕味道怎么样,如果她喜欢,他打包给她带回去。
孟筂摇头说不用,只让服务生将这没动过的蛋糕打包起来。她以前很喜欢吃甜食,但现在也许是因为服药的缘故,看到太腻的东西她就犯恶心。
她很快便要离开,马上就是午餐时间了,孟其元想留她下来一起吃顿午餐她也拒绝了,她没胃口吃不下东西。
因为吃药的缘故,她总是昏昏欲睡。但她开始打起精神来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或是看书或是在厨房里帮着陈阿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