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一定高度后,我眼前短暂黑了下,睁开眼再看,阴身已经飞升到了天庭之上,视线洁白而通透,沿着一望无际的云海飞行一段时间后,我飘过金灿灿的废墟,来到了云海边缘。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鬼地方了,上回是梦里来的,双脚一落地,我又碰上了那个雷公。
上回在梦里看他,模糊不清,只依稀瞧见他留着头及腰的红发,这回总算瞧清了,这人身穿着一件湖绿色的交织绫长衫,腿上穿着条不伦不类的黑裤子,屁股上破了个大洞。
头发颜色也变了,变成了白里透蓝的颜色。
我一靠近,这人立刻警觉地转头看向我,这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惨白如纸的脸上沾满了泥垢,像是好久没洗过澡了,面相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精神病人的调调,疯中透着股浓烈的危险。
“你是谁?”男人上下打量着我,充血的眼白里,眼珠子混沌而无序地疯狂转动着,我刚要回话,他立刻拍了拍手:“我想起来了,你是李三坡!”
“我上回还梦到过你!”
我心生古怪,明明是我梦到你才对,难道梦境也是双向的投影吗?
男人说完就不再理睬我了,转过身去,蹲在云彩边向下张望着。
这时青丘及时上线,我连忙冲她密语:“师父,我给这小子踹下去吧?”
青丘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半晌,显得有些迟疑:“寻常的雷公,这么处理是没问题的,把他踹到下界,他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这个的话……啧?我也说不上为啥,总感觉他哪不对劲?”
我想了想,走到那人跟前问他:“兄弟,怎么称呼?”
“肖金虎。”那人头都不回地答道:“你听到这三个字,应该立刻下跪冲我磕头,乞求我的宽恕,否则你就有大劫了!”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叫啥,还没全疯,青丘趴在野狐禅的草地上,双眼瞪的老大,还没分析出这个人的成分。
我想给这老哥发根烟,一摸口袋空的,猛然意识到我现在是阴身,阴身哪来的烟啊?
我就凑过去问他:“你在看啥呢?”
肖金虎神色呆滞中透着疯癫,双眼死死盯着云崖外的下界:“看蚂蚁!”
“蚂蚁?”
“是啊,有一只蚂蚁要成精了,我得给它下一道雷劫!”
我好奇地往下张望着,云崖之下,是黑压压的乌云,我就随口来了句:“你眼神真好,我啥也看不到。”
“你不懂仙法,你怎么看?”肖金虎抬起头来冲我招手:“你蹲过来,我把眼睛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