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余悸,害怕来医院。
不管哪个科室,总会让她想到母亲去世那天的样子。
谢逍觉察到她的异样,他轻轻揽住林眠肩膀,指尖用力按了两下,示意她安心。
林眠的小肩膀也太单薄了,他完全不敢使劲,生怕她受伤。
走出电梯,推开隔离门,谢逍直接往医生办公室去。
两三个值班医生在电脑前打病例。
谢逍礼貌敲门。
“谢主任!您回来了!”其中一个女医生扭头,看见谢逍后,腾地站起来。
离开电脑前,林眠留意到她习惯性地先摁下保存键。
“陪老爷子来的,病例有吗?”谢逍直说,然后他熟练地从门后取下一件白大褂穿上。
女医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知道谢逍说的是谁,“没送咱们科,应该在17楼。”
急诊转监护在住院部17楼。
谢逍翻开病例,看到姓名那一栏,他忽然回身问林眠,“张什么?”
“张良。”林眠脱口而出,和大名鼎鼎的留侯张良同名,想记不住都难。
“谢谢。”谢逍忽然泛酸。
她居然记得住一个无关紧要人的名字,却不记得他高中经常去赵红老师家补习。
林眠心下一沉,他这样问,估计错不了。
果然,谢逍示意她往电梯间走,摁下17楼按钮,“就是他,高度疑似鼻咽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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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癌”,林眠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逍换上白大褂,进去会诊病房,让林眠在休息区等他。
约莫半小时,谢逍推门出来。
“目前CT高度怀疑,等活检结果分型,应该问题不大。”谢逍神色如常。
什么叫应该问题不大,林眠腹诽。
她张了张口,却一句话没说,低落地垂着头,疲倦地微眯着眼睛。
如果是癌的话,治疗得花多少钱,这责任该怎么认定,总不能是林建设一啤酒瓶下去,就把他癌细胞打出来了吧。
林眠无比郁闷。
烦死了。
林建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拖人后腿。
手机振动,林眠斜扫一眼,是王警官,她立马提着精神,滑开接听。
“小林,你抽空来派出所一趟,把你父亲带回去。”
林眠叹口气,“我明天下班过去,您看合适吗?”
“别明天了,就现在来吧,我在所里,你直接来。”王警官没有给她回旋的余地。
林眠说好,然后挂断电话。
谢逍听得清楚,二话不说脱下白大褂,预备陪她一起去。
林眠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关心她是义务,更是责任。
林眠站起身,好似看破他的想法,直接拒绝:“你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可以。”
她查过相关条例,打架斗殴视情节轻重,至少能拘留五天。
眼下才第三天,不用想,肯定是林建设搞幺蛾子。
家丑不外扬,她怎么可能让谢逍陪着。
“我有事打你电话。”林眠松口,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谢逍点头。
再一次为她破例。
不然按他的个性,何止要陪着去,那必须得一手包办。
谢逍开车,送林眠到东光路派出所,滑下车窗,目送她进去。
林眠似乎信不过他,一定坚持要看着他开走。
拗不过她,谢逍轻点油门,沿着路边缓慢怠速,直到从后视镜里见到她转身进了派出所,才又停在路边,熄火,候在车上。
林建设没那么敬业,今晚应该不跑滴滴了吧。
那岂不是林眠要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
谢逍坐不住了,下车点了支烟,不错眼地盯着派出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