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谢逍敏捷地把一只脚插进门缝,脚踝膝盖顺势向前一顶。
光泽感的小牛皮鞋面,骚气天花板鞋底一抹暗红。
猛地。
肖海一个踉跄,不受控制前扑几步,撞在门廊的墙壁上。
“幼稚。”谢逍进门。
深色中筒袜包裹着脚踝的极致性感。
闹了个没趣,肖海下意识一拨留海掩饰尴尬,又抻平外套下摆,大步流星径直往里走。
走出两步,见谢逍原地没动,他本能地警觉。
这厮又想干嘛。
肖海回头,阴阳怪气地搭话:“逍总怎么不进来?”
言外之意是你不是号称林眠老公嘛,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有些事,不是嘴硬就能了事的。
二十块的人民币,设计得再好看,也不如一百块的招人喜欢。
谢逍没搭理肖海。
站在门厅处,四下张望一番。
进门左手边有一个鞋柜,谢逍拉开柜门,里头并没有男士拖鞋。
这时,林眠红着眼,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身子,哑哑道:“随便坐,不用换鞋了。”
话音未落。
肖海回头招呼她不用客套,他自在的很,顺带冲谢逍露出个“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
谢逍眼皮一抬,平静移开视线。
钥匙盘旁边,有一瓶200毫升的喷雾消毒液
他拿起来,先查看日期,然后拔掉塑料盖,大拇指按压,再用手轻轻地在瓶口扇动,确认是不是到底是什么物质。
见状,肖海眉头几乎拧成麻绳,耷拉着眼角,没好气地感慨。
一不小心,凤城话脱口而出:“额贼!他妈太谨慎了!闻氯气呢!”
他不知道谢总有强迫症。
过氧化氢和苯扎氯铵。
确认后,谢逍对着鞋底喷了喷,还将林眠的高跟鞋底如法炮制。
等彻底挥发完毕,又在内门的门垫上左右一蹭鞋底,脱下西装外套挂上衣架,解开衬衣袖管的纽扣,翻折露出手腕和小臂,才起脚进屋。
?????
进个门这么复杂。
活得真细致。
肖海全程目睹,一脸懵逼。
不理解并且过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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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宇公寓不大,一眼就能看完。
肖海溜达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谢逍直接走向洗手间。
林眠脸颊憋得涨红,半跪在马桶边,胃里翻江倒海,干呕,持续地干呕。
谢逍手背抚上她背脊,沿着她突起的脊椎骨自上而下地摩挲。
隔着丝滑的三醋酸衣料,他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
林眠小臂高抬,亟亟推他出去,艰难开口:“你洗你的手,我吐一下就好了,先别管我。”
喝酒时有多狂妄,这时候就有多狼狈。
“好,有需要喊我。”谢逍洗手。
反正惯着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
从洗手间出来,谢逍目的性明确,直奔厨房。
肖海抱臂倚着沙发,满脸审视盯着他。
同样是到别人家做客,怎么他忙忙慌慌,比主人家事还密。
肖海百无聊赖,想刷手机又不甘心,生怕漏掉什么“假夫妻”的蛛丝马迹。
冰箱旁的中厨台,谢逍发现一罐白啤,空的。
伸出手一摸,易拉罐上隐约有水汽,罐身还带着凉意。
沉吟片刻。
他秒懂。
听见林眠在洗手间起起伏伏的干呕,谢逍心口有点堵,她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须臾,又从心疼转向自责。
他来得太晚。
就该在她飞机一落地就来!
谢逍长吁一口气,拉开橱柜找蜂蜜,浓蜂蜜水解宿醉,不知道公寓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