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聪明人,朱梦华已经猜到林眠想做什么,可有些话,谁先开口谁就输。
闻言,林眠挤出笑,摇了摇头,一语双关道:“你自己选择吧。”
是生是死,谁生谁死,言尽于此。
所有的一切,都在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说完,林眠抓起钥匙起身,推门出去。
凝视背影,朱梦华怔忡。
她心底莫名后怕,像第一天认识林眠。
下意识握紧衣兜里的手机,深呼吸调整气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台面的灰白色单据,长的看不到头,像一条死命扼住她喉咙的绳索,喘不过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老关临死前的模样,两颊凹陷,黑眼圈深重。
朱梦华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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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林眠没着急发动,支起下巴看车外。
朱梦华是个四季豆,软硬不吃,今天这些话,她不一定能听进去。
从凤城郊县山里,嫁到城里,再到在老年大学当负责人,她的人生阅历丰富多彩。
什么手段没见过,谁也不是吓大的,必须得搞点动静,好给她提个醒。
林眠眼珠一转,有个“损招”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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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下午六点,她开回玫瑰园地库,谢总的车已经停在车位上。
门廊飘出炖肉的香气。
“回来了,洗手吃饭。”谢逍从厨房出来,手举在半空,略一偏头吻她脸颊。
林眠朝里张望一眼,麻利去换衣服。
法式红酒烩牛肉。
谷饲牛嫩肩肉,中式炖煮,越炖越香。
谢总私厨又开发了新菜式。
吃完饭,谢逍洗碗,林眠在厨房外转悠。
“你能不能查一下朱梦华的银行卡。”
“嗯?”
“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银行卡被冻结。”
往事不堪回首。
好大一个教训,怎么不记得呢。
“……”谢逍笑得心虚。
“我要如法炮制,封掉朱梦华的卡,让她知道我不是说说而已。”
“柴律教的都用上了?”谢逍问。
林眠点头,“对付那种人,必须得有证据,否则她就是背着牛头不认脏!”
“你哪来这么多歇后语……”
“……”林眠看着他,长吁口气,“我明天要上班了。”
陡然生出一股亲乡情更怯之感。
谢逍擦完手,大臂一伸揽她入怀,下巴蹭她毛茸茸的发顶,“不怕,你有我。”
野心明确的人,才能在顶峰相见。
晚上临睡前,谢逍想起一件事,“你明天怎么上班?”
林眠一愣。
回凤城但凡出门,她都开着谢总的库里南,趣可谨小慎微十年,不能一朝破功。
“我送你?”谢逍问她,驾照拿到,方向盘握在手里感觉真好。
林眠婉拒,“低调,竞聘结束前,不好张扬,我又不是第一天上班,听话~”
谢逍没再追问。
确实,论办公室一线斗争,他老婆实战经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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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新图大厦。
电梯轿厢照例拥挤,林眠一抬眼,巧遇关乐乐和朱芳华,俩人互不搭理。
林眠点颔示意。
朱芳华瞟关乐乐,视线穿过重重肩膀,亲热对林眠道:
“哎呀,小林你可算回来啦!瞧你气色好的呀!哎,这回就不走了吧!”
“你是不知道呦,小罗他们最近拾掇办公室可勤快了呢!”
那阵仗声势浩大的,连新图楼下的流浪狗都知道了。
“……”
闻言,关乐乐翻了个白眼,脚下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轿厢里笑声克制而低沉。
林眠:“托您的福,几个月没见,朱老师你还是热情不减。”
电梯是非多,她不想被人当成活靶子,配合地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