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要去北京,江寒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是滋味。
出版署那是一般人去的地方吗,国家机关啊,她还能回来吗,还能看得上他吗。
转眼,借调将近五个月。
期间清明小长假,受江寒蛊惑,林眠偷偷买票回凤城,被张延亭抓住一通臭骂。
那时,她刚顺利组织完成期刊审读工作,老专家们赞不绝口,提议把她留下。
留在署里,留在北京,是所有借调人心照不宣的愿望。
林眠告诉他,“这机会千载难逢。”
江寒隔着电话线嘲讽,“去了趟北京心野了,偌大的凤城,还待不下一个你。”
没有争吵,却不欢而散。
半年借调期满前,林眠最后一次陪同关司长出席重庆的国家级期刊展。
落地北京后,奥迪A6在机场高速飞驰,关泳玄直白问她,“你想留下吗?”
林眠默不作声。
回凤城的航班,万米高空,她捧着盖有报刊司红色公章的工作鉴定,潸然泪下。
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江寒说:“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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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她太想有一个家。
一个能够承载爱的容器,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人性复杂,所有关系在际遇中流淌。
江寒从小父母离异,母爱缺位,导致他大男子主义严重。
林眠和他在一起,连剪头发他都要过问,因为江寒认为,短发结婚不好盘头。
江寒朋友多,每每有饭局,他总会大肆感慨一通命好,遇见林眠这么个好脾气。
懂事听话,既有眼色,又有情商,从不和他吵架,更不会问他要这要那。
特别适合过日子。
江寒常常惋惜,如果林眠会做饭,工作不那么忙,事业心别那么重,就完美了。
她真的是孤独太久了。
遇到江寒,他对她好,她就把心掏空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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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她从小编辑成为正刊主编。
林眠和他说,想买条裙子,犒劳自己。
江寒不置可否。
林眠一咬牙,买下某贵牌的黑色长裙。
经典款没有折扣,也不参加活动。
江寒知道后,勃然大怒,“什么裙子值5万!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花自己的钱,你激动什么!”
“你这哪是过日子!将来结婚怎么办!”
“……”
面对暴跳如雷,林眠战术性沉默。
不知不觉间,沉默,演变成一种习惯。
冷静下来。
江寒语气服软,嘴却很硬,“不是我说,你买这么贵的裙子真没必要。”
“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不是不给你买,多少咱得有个度,对吧。”
林眠苦涩一笑,没有回应。
所谓“没必要”,潜台词是,在我心里,你配不上这个价格。
感情,像一道抛物线,极速落下。
大方向不一致,小部分没共鸣,不能一起成长,更没有共同的目标可实现。
长期共处总是她退让。
后来,一封“录娶”通知书发来,林眠气笑了。
认栽,买单,离场。
江寒给的,不是家,而是另一座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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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深深叹口气。
谢逍手掌托住她后背,腹肌运力,一坐而起,把她抱在怀里。
紧紧相拥。
此刻,语言成了最苍白无力的表达。
谢逍拍拍她,“我有样东西给你,本来,想等竞聘成功再送你。”
但是没忍住。
今夜听她回首往事,谢逍五味杂陈。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是下意识的在乎和重视,他想保护她,想给她温暖。
和她结婚,是因为爱她,而不是因为她懂事、听话,适合过日子。
“什么东西?”
“Pink-Purple.”
“?”
谢逍去书房开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