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声突兀,温慈不由双臂抱紧。
裴遥不在家,为何房间显得无比空旷,以往他在时,也不过窝在书房追剧。
有他没他,过去总觉得无所谓。
怎么现在少一个人,她还会莫名害怕。
……
陌生号码锲而不舍。
她滑开接听,顺手按下外放。
“你好,温女士,这么晚打扰你,我是靳铨,裴先生的代理律师。”
“……”
温慈太阳穴突跳。
靳铨,金泉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凤城上流圈子大名鼎鼎。
打婚姻家事没有败绩,成功处理过多宗财产标的额巨大、冲突剧烈的复杂案件。
最擅长离婚诉讼,财产分割,重点是——和裴家关系很近。
裴遥想干什么!
……
“温女士,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跟你初步沟通一下,我长话短说。”
“裴先生希望尽快离婚,我呢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你加我,我好发给你。”
“……”
温慈双手死抵太阳穴,完全听不进去。
“我不会离婚!你别做梦了!”
她狂吼:“我流产到现在48小时,他连看都不看,问也不问,他还是人嘛!”
“告诉他!别忘了!始作俑者是他!让我再也生不了的人是他啊!”
裴遥一定就在跟前。
她故意刺激他。
只要能逼他见面,她有自信一定能扭转乾坤。
靳铨保持专业上的绝对冷静。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至于裴先生,他表示不想见你。”
“是这样的,协议你尽快看,温女士,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裴先生进行过资产隔离,所以,咱们操作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靳铨语气上扬。
温慈一怔。
她没时间细想。
“你什么意思!我要见我老公!我知道他在!现在!他还是我老公!”
“温女士,请你控制情绪,我当事人的确不想见你,我要说的就这样,晚安。”
……
再没有多余客套话,收线。
资产隔离。
温慈一阵恍惚,猛然回过劲来,怪不得谢挽秋当初没再刁难她。
原来,裴家早就把她底摸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苦涩,眼角飙泪。
高门大户,果然防不胜防。
……
不过,她也不是软柿子。
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温慈抹掉眼泪,起身去书房翻找平板,还是那张翻拍照片,国槐树下。
她终于有机会细细琢磨。
到底谁拍的。
-
春节假期很快结束。
林眠度日如年。
从初五晚上温慈出事,一直到今天,她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
说唇亡齿寒,休戚与共都不够准确。
裴遥对温慈态度急转直下,数十年夫妻,竟连见一面也嫌多。
她终于明白谢逍说的,大哥外热内冷,她太不了解他。
豪门光鲜亮丽,关系错综复杂。
温慈做了一个属于别人的梦。
谁能想到,谢老师一出手,直接终结游戏。
……
入夜,南湖景观灯熄灭。
今晚谢逍很安静,生活必备品用完还没买,他自己解决一场,冲过澡不敢搂着她。
林眠无精打采,歪着头出神,手搭在他胸口,时不时用指腹划拉两下。
饱满Q弹,手感真不错。
不知算不算过分敏感,她心底惴惴不安,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佳宜美妆封面撤投,蝴蝶掀起海啸。
年前,生活版负面舆情还在发酵。
桩桩件件,事事烦扰。
突然。
谢逍马甲线紧绷,一把攥住她手,贴耳沉声道,“别摸了。”
她一时没反应,仰面呆呆看他。
正掉进谢逍深邃灼热的眼眸。
他扣住她指根,“我知道你不想要。”
她走神,“不想要什么?”
谢逍将手往下带,擦过他人鱼线,抵达前倏地收住,戏谑道,“你说呢。”
不等她回答,他翻身起来,双手撑她身侧,把她锁在怀里。
谢逍喉结滚动,“还是你改主意了。”
官宣婚讯的新闻稿还飘在默乐首页。
“……”
林眠秒懂他意思,呼吸一乱。
忙从他手臂空隙钻出去,靸鞋落荒而逃,丢下一句,“我今天睡客卧。”
-
翌日初七,收假正式上班。
谢逍驾车送林眠到公司。
新图大厦电梯,全是困倦的打工人。
坐进24层新办公室,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