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修长的手指夹着玻璃杯,居高临下睨她一眼,似笑非笑。
林眠习惯性躲开视线。
说来话长。
代驾开到W酒店,彭姗姗大堂偶遇,正见到秦北望搀着她,孩子眼尖发现林眠。
还以为有情况,一边慌忙给谢逍打电话,另一边照脸上先给了秦北望一拳。
“……”
彭姗姗真是个好孩子。
谢逍直身站在床边,“没事别喝多。”
他应酬没散,一听彭姗姗语无伦次,好气又好笑,饭局上客户还以为逍总心情不好,脸色大变,万分赔小心。
阿亮赶去W酒店时,秦北望左脸敷着冰袋直骂娘,彭姗姗门神一般挡在林眠身前。
等他结束回家,林眠早睡着了。
……
“……”她心虚,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洗澡。”谢逍伸手拽她。
她浑身没劲,任他拉着,眼巴巴瞧他。
谢逍长舒一口气,双臂运力打横抱她往浴室去,“……我帮你洗。”
……
半夜。
酒劲过去,林眠彻底清醒。
后知后觉回味起他表情,眉心一抹化不开的阴翳,莫名感觉理亏。
身旁,谢逍平躺,呼吸均匀。
她翻个身,故意将手腕搭在他腕上。
他挪走。
她又追着搭上去。
反复两次。
突然,谢逍翻腾跃起,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呼吸凌乱,目光克制而收紧,直视她。
“……”
林眠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下意识逃避与他对视。
他盯她几秒。
“睡觉。”
谢逍低头吻她额头,胳膊顺势搂住她,侧身躺下,紧贴她后背。
林眠摸着他小臂,喃喃道:“睡不着。”
他没说话,拨开她发尾,头埋深些。
“秦北望说出版局要整改杂志,正式文件还没下来,不知道会怎么改。”
谈整改太敏感,无异自撞南墙。
趣可创刊三十年,有校对主任赵晓宁的严苛保驾护航,从没突破过审读红线。
大厦将颓,谁人能力挽狂澜。
“林眠。”他低低唤她。
她听出他有话要说,翻身面对他,头埋在他胸口。
谢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画个圈,“转过去。”
她照做。
他将她搂紧,“你听我说。”
“嗯。”
“面对任何事,都不要把自己放在下位,更不要把自己当成承受者,不要被动接受事情发生。”
“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必须学会换个角度考虑问题。”
“走心不留余力,拔刀不留余地。”
“上位者做事,不看行为,而看动机,不要被眼前的条件所局限,整改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还有,不要事无巨细,想想你有几个脑子……”
谢逍贴紧她后颈喘息,声线渐低。
她耳后酥痒,拧身抵住他下颌。
他在教她。
她懂他的用心良苦,试图用平等的来自横向关系的“鼓励”让她明白。
人就是很矛盾,做不到隔岸观火,更做不到无动于衷。
《Cute》有她十年青春。
新歌载不动旧情,怯懦换不来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