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似土塑泥偶,是伴死相。
今天第三天,是她命中该死的大限!
而眉是保寿宫,人中主性命。
九骨彰显人一生祸福吉凶!
我刺下的针,就是以九骨锁住命数!
再捻出两根,分别刺入她左右眉毛下边儿,保持她保寿宫的完整。
稍稍顿住片刻,最后刺下一根金针贯穿人中。
顷刻间,我妈面无血色的脸,变得红润起来。
用呼吸机维持住的平稳呼吸,一下子坚韧有力!
我大喜过望。
可手指,竟一阵剧痛袭来。
一声闷哼,我低头盯着食指尖。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一根金针,深深刺入食指内!
十指连心,那痛感让我额头上直冒豆大汗珠。
这并非我失误扎了自己一下!
先前不知道瞎婆婆是我妈,我拒绝过余箐所提的续命。
违背天道人伦,会有报应降身!
这无形之中,扎穿手指的针刺,就是反噬的预兆!
我帮过的何隆死了,脚掌被钉子扎一下,那就是全部反噬。
这根针,却只是一个开始!
枯黄之色贯穿五指,主百日内大祸临身!
而掌四门起雾,又代表着灾祸速至!
双掌气色一明一暗,恐还是祸,无法躲避!
三种祸相叠身,必有一死劫!
若是我扛下来了,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若是我死了,这就是天要一命换一命。
“咳……咳咳……”
床榻上,我妈用力咳嗽了起来,她手顺着抓住呼吸面罩,劲儿大了,一下子将其拽下。
“这……这是哪儿?”
她显得分外茫然,撑着坐起身来后,满是白翳的眼珠子,愣愣的瞅着我。
她的瞎眼,不全瞎,隐约能视物。
“婆婆,不记得你怎么来医院的吗?”
我哑声回答。
没有喊妈,缘由简单。
我不确定自己能在反噬下活下去。
若我现在喊了,她大喜过望,可若我死在反噬中,她就是刚知道我是谁,便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会心死当场。
“医院……不记得了……头昏脑涨的,医院?”
瞬间,我妈脸色慌乱极了。
她掀开床单,颤巍巍下床。
“回家……我要回家……太贵了,医院太贵了……我没病。”
我心头难受,心疼啊。
她哪儿会没病?
她一身都是病。
恐怕就是那些劳损的暗疾,才让她四十多岁,就要油尽灯枯了!
她是舍不得花钱。
舍不得那些给我求来的运数!
饶是自己被病痛所折磨,还是如同一个守财奴一般。
我正心颤,正想说,让她在医院放心住着的时候,她忽然反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你是……”
她声音哽咽,情绪显得分外激动。
说真的,她这举动,让我心猛地一抖。
“是……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你给了我硬币,你救了我的命,帮我找回了给儿子求的钱!”
“你还救了我家的火!”
“恩人,你是恩人啊!”
一瞬间,我妈就声泪俱下。
她双腿一软,竟要跪倒在我面前!
我双手用力托着她手腕,她却拼命用力往下跪。
“老婆子我何德何能,三番两次遇到恩人救命,我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头,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