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寿和何邛,则走在前头一些,带路进镇。
过了牌楼,我就感觉到一阵压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是一股死气。
人死了太多,便有死气萦绕不散,甚至是遮云蔽日。
“有些不太对劲。”我若有所思,说:“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病鬼,按道理,这里应该形成鬼蜮,竟然没有?”
“这的确有些问题,不过,鬼蜮的形成,是怨气的凝结,或许,这里的死人,并没有什么共同的怨恨吧?”苗三阳摇摇头。
我少一思索,便不多言了。
的确,生病了而已。
那些年的人,想不到那么多。
不像是那旧医院,死了不少人,莫不是医疗事故,就是被人偷了身上“零件”。
吕家大宅,更是一宅几百人自杀,还盘踞着黄皮子。
阳光刺眼,却不熨烫了,反倒是冰凉。
苗三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来了一块罗盘,开始分辨方位。
可能,苗三阳还是有些信息没有全部说。
譬如他怎么能找到位置,而我不能?
我一样会阴阳术。
十余分钟左右,我们停在了一处大院前头。
门敞开着,能瞧见里边儿有亭台水潭。
进去后,水面漂浮着不少死鱼骨头,烂草叶子。
微嘘一口气,苗三阳说:“这位置,阴气最薄弱,怨气最少,按道理来说,那大夫所在的地方,死人相对来说应该最少,我们仔仔细细的搜查。”65我这才明白,苗三阳没有藏私,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只能用这种笨方法来搜寻。
院落不小,一行四人不敢分散太多,都保持在各自的视线中,才散开搜查。
差不多找了得有两小时左右,却一无所获。
尸体,倒是见了几口,我却没敢碰。
有的尸身腐烂的只剩下骨,没有皮肉,还有的,干巴巴的皮贴在骨头上。
最关键的是,裸露在外的骨头,并非白色的,透着灰黑。
这就预兆着,尸骨上有剧烈的尸毒!
苗三阳倒是没有气馁,他说,是自己判断有误,毕竟这里满是瘟疫,怎么可能大夫身边怨气阴气最少?肯定会稍稍厚重一些。
我默不作声,这样一来,寻找的范围,那就太大了。
一路走来,我也用天枢盘看过,全镇的阴气和怨气都不弱,按照苗三阳这样讲,我们就得仔仔细细的搜查整个镇子,虽然没有大海捞针那么夸张,但也很麻烦。
这时,那矮个儿的神婆何邛忽地说了句:“苗先生,有没有可能,大夫身边的死人,才是最多的?这地方遍地是病,大夫一直要救人,救不过来就死了,怨气,应该最重才对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何邛,简直是让我醍醐灌顶,苗三阳同样眼中放出精芒,道:“此言不无道理!”
潘寿脸色稍稍一沉,说:“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