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喀嚓声响起,他脖子没断,头顶的骨头,却被我压裂了。
我没有直接杀了他,掌心中蕴含的气劲,却创伤了他的脑子。
他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耳朵开始淌血。
运气好,他就算是能活下来,也是个植物人,全身都得瘫痪。
他腰间那么多“纸”筒子,其实,都是人皮筒子,人皮纸扎……
这间隙中,一个个六鬼肆的人,全都七窍流血而亡……
魇尸无差别的杀了所有人。
眉心郁结,脑袋还隐隐作痛。
一天一夜了,我出来找余文,想办法要联系天医道观,现在天医道观的人影子都没见到,余文还生死未卜……
两头都是命。
余文不能不管,再拖延下去,恐怕苗三阳那里,一样是凶多吉少……
我强作镇定,迈步走至唐钰身旁,掐过他人中后,唐钰晃晃悠悠醒了过来。
他眼中惶然,瞧见我后,才大喜过望。
“陈先生,咱们还活着?”
“自然是活着。”我刚回答完,唐钰下意识扭头看向一侧,身体便抖个不停。
“要让你办一件事,无论现在多难受,你都得撑着。”我将唐钰从地上拽了起来。
“好!您说。”唐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疼痛,让他恢复了清醒。
“去澄丰观,让老观主联系天医道观,就说,苗先生受困于疫镇中,他已经找到了华大夫的尸身,以及萤火枝。嗯,关于余道长的事情,你就暂时当不知道。谁让你去报信的,你也不回答即可。”
“等天医道观的人到了之后,你立即通知我。”我语速极快。
也怪我当时不够慎重,和“余文”联系后,并没有多说两句话,就直接把所有事情说了,正因此,连对面不是余文,我都没分辨出来。
还有……那马有才兄长,必定还对余文做了一些事,以及对我有过很深的调查,一些事情,他都清楚知道。
让唐钰去办这件事情,我就能去救余文了。
最理想的情况,是两件事情都没有任何变数,余文安然无恙,天医道观的人,也迅速的去营救苗三阳,对付旱魃。
思虑间,我搀扶着唐钰,朝着这条街外走去。
车没了,只能步行。
并且这条路上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总算,我们走出了街口。
唐钰叫了车,我同样也叫了一辆,他先上车离开,我随后上了另一辆车。
六鬼肆那些人的尸身,我并没有去管。
那种地方,无人经过,等人报警,都不是一两天内的事情了。
更何况,六鬼肆行动失败,自然是会自己去收拾残局。
坐在车上,我呼吸勉强平复下来,低头,盯着左手无名指,魇尸出现的一幕,还是在脑海中萦绕,久久无法散去。
魇尸,相当于是被引出来的。
我危险到极点的时候,身上那缕魇鬼的魂魄就会有反应,从简单的干扰我,让我从某些状态中清醒过来。
再者就是先前那样,我面临生死危机,引动魇尸……
呼吸粗重起来,喉咙格外干燥。
某种程度上,魇尸……相当于一件利器。
可我是个道士。
利用尸鬼为手段,那还是一个道士吗?
和寿喜宫,和六鬼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手,握住无名指上的指环,我卯足气劲,狠狠往下一拔!
剧痛钻入了筋骨,痛得我颤栗痉挛,那指环却依旧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