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会还不想去,要不然吴家姐姐先去?”陆青芜觑了吴含笑一眼,转首与风重华等人说话。
心里却是有些恼了,来别人家里做客,耷拉个脸子做什么?谁又欠你的了?
早知道吴含笑是这样的人,就不该带着来。
陆青芜腹诽不已。
见到陆青芜拒绝,吴含笑脸上的笑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风重华却不想在别人面前留一个没有善待客人的印象,唤来许嬷嬷,笑着道:“我让许嬷嬷领着吴姑娘去吧,这东跨院林木众多,小道蜿蜒曲折。若是没人领着,只怕初来的人会迷路。”
风重华本是好意,可是听在吴含笑耳中却满是揶揄,只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小小的文府,居然还敢说出迷路的话,这是在嘲笑她没进过深宅大院吗?
“风家姑娘,你说话真是笑死人了!谁家府里还没一两个院子?”
见到吴含笑这样说话,几位姑娘顿时安静下来。
都用不悦的目光看着吴含笑。
“吴姐姐?”陆青芜面沉如水,“你第一次来风府,想必不认识路也是有的,阿瑛妹妹好意指点你,这也是她对你的看重!”
“看重?”吴含笑诧异万分,冷笑出声,“一个有家不回偏偏住在舅舅家的人,我需要她看重?她母亲虽是亡故了,可还有父亲呢!住在舅舅家里算什么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打那两个表哥的主意呢。你们也不在外面打听打听她的风评,居然还和她交往?也不怕连累你们的名声。”
“吴姑娘!请慎言。”陆青芜的声音都变了。
这个吴含笑是被关在家里关傻了吧?怎么跟个疯狗似的见人就咬?早知道她这样,真不该与她一同赴宴。
周琦馥都快气炸了,身子往风重华处侧了侧,用行动表达她的安慰。
“我慎言?你们一个俩个的都被她给蒙骗了!”吴含笑哼了一声,大声道,“当年我母亲不过是路过,就被她抓着做了见证,逼我母亲在那么多人面前指认她的母亲,害得我母亲被祖母不喜。我母亲做错了什么?非要为了她承担后果?这些年来她却过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
“我年纪小,说话又没有什么分寸,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吴姑娘不要见怪。”风重华却是真恼了,她垂下眼皮,挡住了眼中的怒意。“只是我也奇怪了,我的母亲就是亡母,不知吴姑娘所说的母亲是何人?我知道令堂齐太太与我父亲的小妾郑氏关系匪浅,时常同进同出,偏听偏信也是有的。当年的事情谁是谁非,早就一纸有公论了。你不要以为人死了就可以任人侮蔑,死人虽不能辩解,可是生者心中都有杆秤。早几年我就听闻过吴姑娘的美名,说你性格温和,秀外慧中。今日一见,原来不过尔尔!”
这几句话,听得吴含笑脸色青白交错。
话里不仅在说齐太太不自爱与小妾交往,还在说吴含笑不懂人情事故,甘认小妾为母。
如果今日的话传出去,只怕满京城的人都不会再与她交往了。
吴含笑脸色遽变,慌不择路地道:“你别以为汉王妃赐你小字,你就与别人不一样了。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汉王世子哪里会瞧得上你?”
风重华神色不变,不慌不忙道:“吴姑娘莫非忘了,我外祖父乃是前朝翰林,与解首辅同朝为官,汉王妃与亡母早就相识。再说了,汉王世子瞧不瞧得上与我有何关系?与吴姑娘又有何关系?怎么吴姑娘随着岁数一年年变大,竟是生起了月老牵线之心?”
“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吴含笑被风重华抢白的说不出话,气得直跺脚。
陆青芜急忙打圆场,笑着把吴含笑往旁边拉:“都是误会,误会,说开了就好!阿瑛妹妹,吴姑娘刚刚还和我说,说你小小年纪能将宴席主持的这么好,心里很是佩服。还说要请你去她府上做客,要好好请教请教呢。”
这本是一番场面话,谁也不会当真。而且陆青芜说出这番话,等于是在替吴含笑向风重华赔罪。若是吴含笑机灵些,自然该顺着这话往下说,把场面给圆了回去。
可偏偏吴含笑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瞪着陆青芜,好像要把她给吃下去。
“合着你们都是气量大,性格好,就独我一个是来遭人讨厌的?”吴含笑眸子里蓄满泪水,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陆青芜气得面色煞白,右手抚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孔府姐妹看了看吴含笑,微微摇了摇头。
其他几位姑娘自然不愿意掺合到这件事情中来,周琦馥却是有些忍不住了。这吴含笑也不知是哪里犯了病,处处针对风重华,居然还造谣起来。
想到这里,周琦馥的话有些不客气起来:“吴姑娘陪着青芜姐姐一起,这远来便是客,我们自然会好好地招待,怎敢怠慢吴姑娘。更何况在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世家之好,又有哪个会瞧吴姑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