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叫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干着急。
隔壁小楼里,风明怡微张了嘴,看着满目锦绣膏梁。小楼一共两层,楼上供她住宿,楼下是三间的息偃室,即可供休息又可以待客。
她对面的花梨木博古架上摆放着她说不上来的物件,有玉的,有瓷的,还有几件透着光隐约能看清对面的东西。
楼上的架子床足足有她以前的房间大,架子床的小门关起来就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床上挂着桃红焦布帐子,铺的是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褥,盖的是大红绸面棉被。
再看看架子床对面的梳妆台上树着半身多高的琉璃镜,风明怡一头扑到架子床上,再也不愿起来。
良辰与美景互视一眼,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第二天一大早,等到风重华去向周太太请过安后,就派了许嬷嬷重回了双鱼胡同,把风明怡安置下来的情况告知那边。
许嬷嬷走了没多久,风重华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吃茶看账册。
周琦馥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风重华亲手给她沏了壶茶,笑道:“等过了清明,我请你吃明前毛尖。”
周琦馥对茶并不感兴趣,吃了两口就放了下来,目带希冀地望着她:“说到清明我倒想起来了,你要不要去玉真观或是大觉寺上个香啊?”
风重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周琦馥与王家的亲事已差不多算订下了,周太太开始督促她绣嫁妆。这些日子,周琦馥被逼得头上冒火,肯定想借着机子往外跑。
“都谁想去啊?”风重华问道。
周琦馥嘻嘻地笑:“就咱俩你看好不好?”
风重华摇头:“只要舅母同意你去,那我就去和舅母说。”
周琦馥的气顿时泄了下来。
要是周太太能同意她出门,她还来求风重华做什么?她甚至还想等到风重华去郊外上坟的时候,也陪着一起去呢。马上她母亲就要进京了,等到那时更没有了出门的机会。
一想到这些,不由长吁短叹了起来。
就在这时,悯月面带忧色地走了进来。见到周琦馥在,连忙行了个礼。
周琦馥见到悯月的表情,知道她有话要与风重华话,便领着丫鬟们去了花房。花房里各色鲜花此时开得正妍,前些时候文安然送她们的几盆昙花更是抽出了新条。
周琦馥的兴致顿时来了,和看花的婆子攀谈起来。
不一会,良玉来了,说要搬两盆花送到五姑娘那里。
见到周琦馥在,领着小丫鬟们行礼。
周琦馥很喜欢良玉,笑着叫她起身,“怎么是你领着小丫鬟来搬花了?那几个二等的丫鬟呢?”
良玉又行了个礼,这才答道:“因五姑娘刚来,所以姑娘叫几个二等丫鬟过去小楼帮忙了,奴婢一时叫不到人,就自己过来搬了。”
她看了看意兴阑珊的周琦馥,笑着道:“今儿天气这么好,表姑娘没到后花园走走?我看后花园报春花和杏花开了不少呢。”
“看来看去,还不是以前的那些景那些花吗?早一日晚一日还会跑了去?”周琦馥噘起了嘴,遥遥抬首,看向了高空飘浮的白云。
什么时候,她才会像天上的白云一般自由自在啊。
周琦馥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到良玉身上,“对了,前些日子你和我说过的番僧的事情,有空再和我说说吧。”
“表姑娘想听,哪里还用寻空儿?现在就有。”良玉转身吩咐了小丫鬟几句,走到了周琦馥面前。
“表姑娘也知道奴婢家在青州,小的时候就见过番僧,他们像貌奇古,耳缀双环,披黄布,须发乱鬈,言从西域来……”
良玉娓娓而谈,周琦馥支颐而坐,一时之间听入了迷。直到良玉说得口渴,吃了一口茶后,她才轻叹:
“我何时才能见见番僧啊?”
良玉就笑了:“我听人说大觉寺就有番僧,也不知真假。”
“大觉寺?”周琦馥的双目亮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到有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到良玉在这里,眼前不由一亮。
“良玉姐姐快回去吧,姑娘正在发脾气。”
“怎么了?”周琦馥一怔。
那丫鬟这时才瞅见周琦馥,吓得连连施礼。
“说是双鱼胡同来了信,我们姑娘这会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