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夫人想明白之后,再看向李沛白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满意。
李沛白腼腆地冲着周夫人行了礼,就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大嫂。”风重华促狭地唤她,倒把李沛白给羞得满面通红。
“是呀,大嫂,你第一次见我们这俩小姑子,总得意思意思吧。”周琦馥眨了眨眼睛,伸手就往李沛白腰间摸去。
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李沛白不敢太用力的躲,只是微微扭了扭身子。
周琦馥就轻轻松松地将李沛白腰间的玉佩给扯了下来。
“阿瑛,你说大表哥会出多少银子?”周琦馥将玉佩在手里掂了掂,笑嘻嘻地与风重华说话。
风重华故作严肃地想了想,正色道:“怎么着也得十两银子吧。”
她们这一唱一和,直逗得李沛白面泛桃红。
李沛白抬起头,嗔了周琦馥一眼,轻声道:“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快要嫁人了?是不是也要我送给王公子点东西?”
李沛白这么一说,周琦馥立刻呆住,神情一滞。
正巧这时王澜与母亲同来,李沛白呶了呶嘴:“瞧,这不是你正正经经的小姑子来了?”
“大嫂,你真坏。”周琦馥咬着唇,轻轻捶了李沛白一下。
几个人就同时轻笑了起来,等到嘉言嘉善也过来后,几位姑娘一起去了抱厦。
抱厦外是一株合抱的大槐树,荫凉无比。旁边种了三四从竹子,墙上爬满了青藤与蔷薇,映着墙角的几株海棠和腊梅,显得幽静无比。
然而景色虽美,却极少有人用心观赏,每个人面上都是若有所思。
兵部侍郎严本初因奏对失策,引得陛下不喜,被贬去了河南做参政。然而,大家都知道,严本初是因为立太子之事惹怒了陛下,这才招此飞来横祸。
原因就在于严本初上奏折称几位皇子年岁已大,不如早早成家,而后择优者立为太子。
可是,永安帝正值壮年,春秋鼎盛……
而且后宫里又新添了小皇子。
永安帝虽贬了严本初,却下令宗人府尽快替四位皇子完婚。
宗人府已经在找钦天监算大皇子成亲的日子了。
“陛下还年轻着呢,立什么太子?那个严本初的脑子真是有些不开窍。”一个略有些熟悉的传来,引得众人频频回顾。
风重华循声看过去,却见是不知何时来的定国公嫡长女徐飞霜,正与几个少女在说话。
周琦馥就嫌弃的转过头,“陛下立不立太子,关她什么事?显得就跟她多有本事似的。”她很讨厌徐飞霜。
风重华抿了嘴笑,没有接话。一个快要倒霉的人,理她做什么?
孔嘉言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徐飞霜,心中暗自摇头。这个人就快倒霉了,却还不自知,只是一味地逞口舌之快。
“就坐在这里吧。”她不想谈论徐飞霜,就指了指檐廊下,坐得离徐飞霜远了些。
有丫鬟过来摆了茶水和糕点。
可是,徐飞霜的声音依旧飘来:“……听说为了皇子妃的事情,陛下与皇后又争执了一番……”
围着徐飞霜的几位姑娘就对视了一眼。
陛下去了避暑行宫,袁皇后留在宫中,俩人隔了这么远能起什么争执?可是她们再一想到今年陛下去行宫却没带袁皇后,心中就嘀咕起来。
于是,就屏息静气地往下听。
有个姑娘亲手给徐飞霜端了茶水。
徐飞霜接过茶水,不免得意洋洋,因为给她端茶水的是户部郎中的女儿。
“陛下有意于淮安县令和洛阳县令的女儿与大皇子和二皇子为妃,可是袁皇后却不满意……听说袁皇后为了这件事情,已气得好几天用不好膳了。”
这算什么新闻?在座的人早就知道了。
几人瞧向徐飞霜的眼神就带了鄙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徐县君是不是早就没进过宫了啊?我可是听说袁皇后这几日心情甚好,与留守在宫中的几位嫔妃打了好几场马球。”
徐飞霜不服了,“怎么没进过宫?袁皇后还曾夸我琴弹得好,要时常让我进宫弹琴给她听呢。”
坐在抱厦内欣赏蔷薇花的淳安郡主微微皱了眉,她穿了一件浅青色短襦,下配白色长裙,飘逸如水中的凌波仙子。
星辰般的明眸久久落在窗外的风重华身上。
而后嫣然一笑,若五月的鲜花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