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吗?”风重华问道。
卫管事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欠着身子道:“回姑娘的话,已妥当了。他现在欠了赌坊将近三千两银子,无力偿还。”
“使着法子,让他去逼郑白锦。”风重华冷声道。
郑孝轨是个纨绔子弟,自己并没有什么能耐。除了乡下农庄的田产,他就没有什么产出,他能上哪里弄几千两银子出来还赌债?
除了去逼迫郑白锦,他再也没有旁的办法。
听了风重华的话后,卫管事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搞不懂风重华做这件事的意义,郑孝轨根本还不起银子,逼他又有什么用?
就是让他去找妹妹郑白锦要银子,郑白锦也拿不出啊!
而且,姑娘为什么非得让那人引诱郑孝轨去谋夺柳氏的嫁妆和聘礼?
卫管事实在是想不明白。
看到他的表情,风重华就知道他没想明白。便笑了笑,低声道:“务必要唆使郑孝轨去向郑白锦要柳氏的嫁妆和聘礼!还有,你要想法子找人接近范嬷嬷。此事成败如何,要看范嬷嬷的。”
国朝以礼仪和孝道治天下。
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干出小妾谋夺正室嫁妆的事情,只怕是天神也难以容得下郑白锦。
柳氏正好可以趁此良机提出和离,带着嫁妆与聘礼从容退出风家。
风慎已经废了,还剩下郑白锦与郭老夫人。
这些人都是她前世受苦的罪魁祸首,她没道理要放过她们。
眼看着卫管事告辞走了,风重华低声感慨,“要是想个法子让那边主动与我断绝关系就好了。”而后,抬起头看向许嬷嬷,笑靥如花:“是时候通知那边了,明天,嬷嬷派人去送信吧!记住,态度要倨傲些。”
许嬷嬷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我最拿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边胆敢害文氏与文谦,若是还要再留情面,风重华就枉为人子!
翌日,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许嬷嬷一大早就往双鱼胡同送了信。
郭老夫人听到消息,气得直跺脚。
小郭氏吓得脸色煞白。
郑白锦则是大叫大嚷,说这件事情是文府害的,要去与文谦拼命。
被柳氏一个大耳刮子打得头晕眼花。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夫人面前撒野了?我呸!”柳氏狠狠地啐了郑白锦一口。
看起来威风凛凛,如同一尊煞神。
郑白锦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脸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你有本事,老爷被人带走时,你怎么没拦住?”
我没拦住?老爷被人带走时,你又在哪个地方趴着呢?柳氏被气乐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个任凭你们欺负的文氏。想要欺负我,还得看我乐意不乐意……”她在郑白锦面前晃了晃拳头,呸了一口,“当初是老爷八抬花轿把我从正门抬进来的,你想找我的麻烦,也得自己掂量掂量你的身份。惹毛了老娘,信不信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你?”郑白锦被吓到了。
现在风慎不在,整个二房就数柳氏说话算数,柳氏要是真狠下心把自己卖了,就连郭老夫人也阻止不了。
柳氏最多也就是被人指责一下容不得妾室,可是受苦的却是自己。
郑白锦吓得不敢再胡乱插嘴了。
听了柳氏的话,郭老夫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强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有了主意?”柳氏既然是文府的人弄进来的,现在能救风慎的,也就只有文府。
柳氏撇了撇嘴。
真没见过像风家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你家的儿子害文谦没害成,被陛下给关起来了,反倒让我去求文谦?
脸这么大,怎么自己不去求?
“我能有啥主意啊?”柳氏将双手一摊,幽幽地道,“我一没权二没钱,娘家又没势,我能咋办?”
“不如,你去问问文家老爷?”郭老夫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却是暗藏着精光。
“我哪有脸去文府啊?”真不要脸!柳氏暗中啐了郭老夫人一口,然后将嘴一瘪,伤心无比地哭了起来,“我哪有脸去文府啊?我咋就这么倒霉?咱就摊上这么个没羞没臊的相公啊?把人家妹子逼死了,又想去害哥哥。以后传出去,我姓柳的脸还往哪放?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柳氏一边哭,一边就要作势往柱子上面撞。
何嬷嬷在旁,连忙示意她孙女忆梅去拦。
忆梅抢步上前,一把拉住快要撞到柱前的柳氏。
柳氏一看是她,反手拉住忆梅的袖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郭老夫人与小郭氏顿时面面相觑。
她们几时见过这样的招数?
还没怎么说呢,就要撞柱子。
这要是多说几句,柳氏还不得跑到大街去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