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了?”三爷爷的表情更是惊讶,“族里怎么没见过分家文书?”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族亲,见到众人纷纷摇头,不由恼怒,“原来如此!”说着话,他站了起来,“我们姓风的虽不才,也都是老实本份的庄稼汉。你们分家都不通过族里,显见得就没将族里的人放在眼中。既然如此,我们还帮你们治的什么丧?”说着话,他就往外走。
一见到三爷爷走了,那些族亲互视了一眼,纷纷站了起来。
宗族大于天,三爷爷是现任族长,他的话比圣旨还要大。
说句实话,族里的人要不是看在风重华与韩辰的面子,根本就不会来风府。
他们都瞧不起风家的为人。
以前老爵爷还在时,三不五时的还会接济族里的族亲,又为族里买了祭田。
等到郭老夫人当了家,不仅不许族里的穷亲戚进门,还与族里争起了祭田的收入。
更何况,他们这两天已看出来了,风家的姑奶奶与姑爷与风家的人根本不亲近。
郭老夫人在私下告诉他们,说风重华因为攀上了汉王府就瞧不起她,对她不尊重。
可为什么风重华对柳氏却极为尊重?
眼见族里的人挨个往外走,郭老夫人不由急了,冲着风重华喊道:“重华,你还不赶紧起来把你三太爷请回来?”
若是三爷爷走了,还治的什么丧?
韩辰毕竟是姑爷,再加上身份使然,根本就不可能在外面接待客人。
她与小郭氏都是寡妇,更是不能出现在前院。
现在除了风家的族亲,让她一时间上哪里找人治丧去?
这会见到三爷爷要走,她是真慌了。
听了郭老夫人的话,风重华却是连站都没站起来,“我是出嫁女,治丧之事岂有我插嘴的份?自然是你们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
郭老夫人听着这话,心口微滞,“难不成,要让我把柳氏喊过来吗?”
风重华垂眸不语,并不接郭老夫人的话。
韩辰静静地瞧着这一切,眉头微蹙。他随意地靠着椅背,冷冷地看着郭老夫人,“继岳母还未满月,受不得风。更何况,治丧之事岂能让坐月子的人参与?祖母纵是不为继岳母考虑,也得为月子里的弟弟着想吧?”他瞧着郭老夫人,目带冷嘲,“既然祖母不愿出钱,这治丧的费用我全包了,如何?”
郭老夫人不妨他说出这样的话,愕然地望着他。不知道韩辰为何如此大方,难道是说韩辰有意修复与风家的关系吗?
等到韩辰再催促了一遍后,她愣愣地点了下头。
韩辰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便站了起来招呼三爷爷重回厅堂坐下,当着诸位族亲的面,说道:“祖母方才说了,她诸事不管。既然如此,就请大伯母扶着祖母回去吧!”眼见郭老夫人与小郭氏一脸吃惊地望着他,他的目光更加阴冷,“我公务繁忙,若是你们还有事,不妨现在就说。若是无事,还请回去!”
听了这话,郭老夫人与小郭氏齐齐地打了一个寒颤。
与郭老夫人扯皮扯得有些烦躁的三爷爷,见到韩辰主动挑起了大梁,巴不得郭老夫人与小郭氏赶紧走。
连忙接着韩辰的话头,催着郭老夫人俩人离开,“这治丧本就是男人的事情,你们寡妇失业的,是能出外迎接客人还是能陪着女眷说话?这里有我们和姑爷就够了。”
这话说得郭老夫人气结,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离去。
离去前,她转头看了韩辰一眼,却见到韩辰正将头撇向风重华,也不知与风重华低声说着什么,风重华便笑着点了点头。眉眼展开之际,如同三月暖阳,整个昏暗的厅堂都被她的眉眼所点亮。
韩辰仿佛也惊艳于这点光芒,看着风重华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因着韩辰与风重华的强势,风慎的丧事倒也办得圆满。
官员们都碍着韩辰的身份,多多少少地送了礼。
等到头七一过,僧尼道士们便念着经敲着木鱼风风光光地将风慎葬到了‘文氏’的墓地中。
夫妻合葬。
丧事一结束,韩辰与风重华去柳氏院中坐了坐,连与郭老夫人打招呼都没有,径自离开了双鱼胡同。
三爷爷等人一见到韩辰如此举动,顿觉得索然无味。
原本他们还指望着风家与韩辰的关系,想与汉王府套套近乎,可是没想到人家连半点脸面都没有留。
幸好韩辰走时,邀请三爷爷何时有空去汉王府坐坐,倒全了三爷爷的脸面。
离开了双鱼胡同,韩辰与风重华并未先回汉王府,而是去了百花井巷。
因风慎去世,文谦也请了丧假回京。
他与周夫人本以为韩辰俩人会在丧事完毕后休息几天,没想到却登了门。
惊喜之余,心中也起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