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送到京城不久,刚从避暑行宫回来的永安帝就下令给韩辰,令其不得与瓦剌使臣见面,并拒绝了瓦刺的借粮请求。
见到永安帝果然按照自己设想的去做了,韩辰虽是不满却也没说什么。数次传书于王真和吴成梁,令他们加强戒备,务必在瓦刺犯边之前察觉瓦刺的动向。
王真虽是文官,武略却也不差,吴成梁的父亲更是一早跟随汉王的将领之一。
韩辰对他们二人也较为放心。
时光如流水,风重华很快就适应了在九边的生活。
韩辰每日早上去衙门点卯,到酉时末回府。韩辰不在府里的时候,她将府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日早上处理中馈,下午和几个丫鬟坐一起说话或是绣花。有时则会兴致所起,去后花园里数数还有几颗树绿着。
等到韩辰下值回府,就陪她一起用晚膳。俩人在餐桌上讨论今日的哪道菜做得好吃,哪道菜咸了。有时韩辰下值时会顺路给她带点小吃和糕点。
若是她有兴趣的话,韩辰也会带着她一起去宣府镇上逛逛。随便找个酒楼吃顿饭,或是听听歌曲看看跳舞。
俩人甚至还会争论哪个舞姬的舞跳得好看,哪个舞姬长得美貌。
日子一天天过去,风重华觉得每一日都非常有趣。白天时,她等着韩辰下值。晚上时,韩辰陪着她看书。
而且俩人之间又没有长辈存在,日子不知过得多逍遥。
以至于韩辰偶尔晚下值,她都会觉得很不习惯。
而韩辰,也会尽量早回府。有些应酬能推就推,实在不能推了就尽早结束。在他看来,回府陪风重华比看着那些舞姬们跳舞更有意思。
若是真想看舞姬跳舞,还不如找风重华陪他一起看。
有时回府的晚,风重华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灯下的风重华看起来别人一番韵味,她的睫毛很长,如同一把长长的黑色刷子。
等她睁开眼,望着自己笑时如同江南三月春风的韩辰,令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每当望着风重华时,韩辰就会笑,眼底的笑意怎么样也藏不住。他的小妻子,如同这世上最美的宝藏,等着他一点点的开启。
他喜欢拥着风重华入睡,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心安一样。
多少个夜里,他孤枕难眠。曾不止一次问自己,自己这一生究竟要怎样过?
父母开明,从不因为成亲的事情为难自己。
可他寻不到合心意的人,又怎愿意随便找个人躺在身边?
他的胸怀虽宽广,却并不是为任何人而留。若是无爱,何不如孤单终老?
天幸,他寻到了风重华。
在他见风重华第一面时,他就决定,此生必娶此女。
这一日,他又回府的晚了。
风重华在贵妃榻上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等着韩辰。
韩辰连忙将绣棚从风重华手中夺回,嗔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灯下不要做绣活。”
风重华被韩辰责怪,不由吐了吐舌头,调皮地道:“左右也无事,反正也是闲着。”
韩辰仔仔细细地查看风重华的眼,见到没什么异常才道:“若是无趣,就和悯月良玉她们说说话。实在不行,就养几个歌舞姬,陪你唱歌跳舞解闷。”什么孝期不能饮酒不能宴请之类的,韩辰与风重华全都破了,所以根本就不在乎。
风重华这时与韩辰正如同蜜里调油似的,怎么可能请歌舞姬?听了韩辰的话,她微微一笑,“好了,以后晚上肯定不做绣活了。对了,你用过膳没有?”
“陪王总督吃了些酒,心里有些堵得慌,你给我准备些酸汤就好。”韩辰道。
“王总督来宣府了?”王真是蓟辽总督,治所在蓟州,往来宣府实为不易。
“还不是为了瓦刺借粮的事情……”韩辰笑了笑,吃着丫鬟端上来的酸汤,“这件事情不管做得好不好,锅都是我来背。若是明年瓦刺犯边还好,还算我做事周全。若是不犯边……”
韩辰苦笑了一下。
风重华安慰他,“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总是会有人看到。瓦刺借粮被拒,定是会恼羞成怒。我听说这几日宣大马市上马匹的价钱已升了不少,可是真事?”
韩辰点头,“确有其事!瓦刺现在卡着马匹不往九边送,又大量购买这边的布匹和粮食。两边贸易不对等,早晚也是件麻烦事。”韩辰想了一下,“要不然等开了春,你回京城好了。”
风重华吓了一跳,难道说现在的情势这么危险了吗?
见到风重华被他说的话吓住了,韩辰不禁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印了一吻。
“有备无患嘛。”
“可是……”风重华想再说什么,却被韩辰用吻堵住了口。
韩辰的唇是火热的,如同一块烧红的石炭,只是略一沾上就会被他唇间的温度软化。
风重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双手环抱着韩辰的脖颈,陷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