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提笔给韩辰写了一封信,又将京里的来信放在一起,吩咐良玉送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良玉回来。
带回了韩辰的回信,“顺其自然,不必自责。”
看到韩辰的回信,风重华的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一腔好心反而做了错事,后悔不已。
此时,韩辰望着袁承泽,也觉得内疚。
他是人,不是神。有很多事情,只能尽力为之。至于能不能做好,也唯有尽力而已。就像这一次,他明知道衍圣公府已经为孔嘉善定好了亲事,却依旧同意风重华的计策。
甚至,他写信给父亲,让他请动了解江。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梅夫人如此坚决?
到了此时,也只能叹息俩人无缘了。
“前哨已经探明,瓦剌大军在二百五十里外扎营……瓦剌共分四路大军……东路,由四王子脱花攻辽东。西路,派三王子别哲进攻甘州。一支由二王子率领进攻大同,攻打宣府这一支由知院阿来率领,攻宣府围赤城……鞑靼大汗王博多尔台与忠顺王墨失赤按兵不动……”
“据密报,瓦剌汗王病危,四位王子争宠。此次四位王子中除了大王子留在帐中照顾汗王,其余尽数出动攻打中原。”
“这么说,此次四位王子失和,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了?”韩辰双目一亮。
丁奈上前道:“末将倒觉得此计可行。”
袁承泽一脸凝重地看着舆图,万全都指使挥使丁奈和两位参将坐在一起。他们旁边,是新到任的宣府总兵固安伯。
宣府巡抚刘昌嗣和大同巡抚邵玉阳,自恃文官身份,不发一言。
打仗不比寻常事,不管文武之间有什么争执,此时都应该放在一旁,求同存异。
只是,刘巡抚心中有些疑惑,方才韩辰去做什么了?家里有什么大事需要叫动他?他居然扔下一屋子的军情出去了?
想到儿子曾当众说过‘风重华是个不会下蛋的’,刘巡抚就觉得满嘴苦涩。
这几日因为军情的事情,他与韩辰接触的多了一些。这才知道,原来韩辰对他的小王妃爱护备至。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予取予求,无烦无厌。
要是早知道韩辰如此看重风重华,他敢放任儿子如此胡闹吗?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
他现在能不能坐好这个巡抚的位置,都悬!
没见固安伯一来,韩辰先给了一个下马威,居然让风重华把固安伯夫人和刘夫人从府里赶出去吗?
等到固安伯气呼呼地去找韩辰,韩辰却不疼不痒连句软话都没有。
一副非常维护小王妃的模样。
固安伯刚上任就受此侮辱,以后还有资格服众吗?
韩辰不声不响地,就把固安伯给驾空了。
可惜他家那位夫人,却是上赶子给固安伯夫人搭楼梯。
现如今,可怎么办?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结果上面几位将军和总兵说了什么,全然没听进去。
等到韩辰已经开始布置了,他才转过神来。
等散了场,出了总督府。
固安伯悄悄找到了刘巡抚。
“你对这次战事怎么看?”固安伯亲手为刘巡抚倒了盏茶。
刘巡抚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欠身行了一礼,“此事,下官不好说啊!”他是文官,本来就不用对战事发表意见。能发表意见的,只能是阁老那一级。
“战事将近,集思广益嘛!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固安伯笑眯眯地,一双眸子若即若离地看着刘巡抚。
刘巡抚与韩辰的矛盾已不可调和,而且他的夫人又在总督府受过侮辱。
此时不与自己站到一条船上,还待何时?
刘巡抚看着固安伯的目光,脑子里却在想当初太祖皇帝……本朝乃是自辽东发的家……太祖皇帝的高祖起,韩氏一门就镇守九边……到太祖这一代,更是威名赫赫……而太祖的三个儿子中,汉王又得了太祖的衣钵……将九边经营得水泄不通……
与鞑靼打了百来年的仗,鞑靼越打越弱。
想来这瓦剌也不足为惧!
“瓦剌疥癞之疾,何足挂意?今兴十万王师,不愁不平!吾等只需尽瘁事国,行心膂之忧矣。”刘巡抚抖了抖官袍上的灰尘,一派淡然之色。
“着哇!吾与军门所议甚合!”固安伯抚掌大笑,“军门可愿与某联名上表?请求御驾出征?”
“什么?”刘巡抚表情呆滞,不明所以。御驾出征?他会被朝中的官员们骂死的!
“既然瓦剌疥癞之疾,御驾必能马到功还。”固安伯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方才韩辰在军情室里说过,四位王子失和可以善加利用。只要能找到四位王子其一,许以金银利器,不愁王子们不为朝廷所用!
到那时,四位王子为争王位自乱阵脚,御驾不过是来做做样子。
待到朝廷功成搬师之后,岂不是他固安伯名扬天下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