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话,韩辰就装作不经意地打量莫嫣的神色。
却见到莫嫣莞尔一笑,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到袁县主了,只不过,怕是县主此次来不了呢。”
“哦?那你可要难过了。”韩辰面上如常,心中却咯噔一下。
袁雪曼,果然还是与莫嫣有联系。
他脑子里在快速运转,能在战时为莫嫣为袁雪曼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不找出这个人,他实在难以入睡。
看着韩辰大步朝着垂花门走去,莫嫣脸上红云如烧。
她痴痴地望着韩辰的背景,久久不愿挪动步伐。
有的时候,一眼就是万年!一句话,就是一辈子!
她轻轻地吐气,又轻轻地吸气,生怕惊醒了方才的美梦。
有的梦,一眨眼就会醒。
她大睁着眼睛,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京城中的袁雪曼,此时也大睁着眼睛,无声地流泪。
永安帝到底还是决定御驾亲征了。
大皇子与二皇子伴驾出行。
两位最有能力争储的皇子伴驾出行,内阁首辅马文升自然会留守京城,可是谁来监国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除了两位皇子就剩下四皇子和九皇子。
九皇子已经过继给周王做嗣子,自然不做他想。
而四皇子母亲地位卑下,在宫中就不得永安帝喜爱。后来还是因为宁妃才由才人抬为昭仪,由落月轩迁到茗惜阁居住。
监国,自然也不会考虑他。
而且,因为知道大皇子与二皇子都会出行伴驾。
四皇子……一下子吓得病倒了!
他并不是假装,而是真的病了。病得面如金纸,卧床不起。
永安帝派了太医去看,太医明面上说是受了风寒,可是私下回给永安帝的却是受了惊吓所致。
谁能给一个皇子惊吓?
无非是有人在朝廷上提了一句,四皇子可监国!
如此一来,能监国的自然只有汉王与周王了。
所以,因为监国的事情,永安帝叫了汉王来御花园说话。
御花园百花争放,姹紫嫣红,垂柳拖丝,拂境清幽。
汉王坐在永安帝的对面,苦思冥想下一步棋如何走。
见到汉王皱着个脸一直举棋不定,永安帝掷了手中的棋子。
“二弟,何故举棋不定?”
汉王叹了口气,“大哥,我只是想起父亲的话!”
梁国公临终前曾有言,韩家三兄弟永远不得背叛手足,须得相扶相助,毕生依靠。可是永安帝是怎么对周王的?先是纵容袁皇后杀了周王妃和周王世子,又将周王唯一的女儿远嫁鞑靼?
这就是手足相依,不得背叛吗?
听到汉王唤的这声大哥,永安帝脸有动容,“国事托于你手,我放心矣。”
“国事如山,我这个小身板如何扛得下来?”汉王将黑棋也放回棋筒中,“皇兄,”他唤了一声皇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必犯险?”
汉王将眼抬起,静静地看着这个只比他大了几岁,却显得如此苍老的皇帝。
“父亲临终前,我不在京。可我在辽东曾接过他的手书,他令我发誓,此生此世须得忠于你!”汉王声音低沉,“你身为帝王,驻守京城乃是天职!这天下的将帅,皆可为你所用,何必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