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知院只管派兵去占了大同,等过几日后再退却就好……”方思义侃侃而谈,引经据典,“知院若是占了大同,我们两族必定不死不休。到那时,战乱频仍,于瓦刺不好,于大梁朝更不好。还不如你我两方各退一步!我们重开马市,许你们买卖盐铁和粮食。你们离开大同,岂不皆大欢喜?”
说起来,瓦刺为什么打这一仗,就是因为永安帝不借粮。
若是知院阿来能带着这个承诺回瓦剌,也称得上大功一件了。
只是,知院阿来不是这么好糊型的。
他的眼睛收缩了一下,“先生是以何种身份说这种话的?”
“若是知院答应,等到我家都督上报朝廷之后,自会遣使来谈。”方思义沉声道。
“如此说来,你们现在还未上报朝廷?”知院阿来冷冷一笑,“倒还不如让我占了大同,我们在大同重立马市。如此一来,两族便宜。”
“一个小小的大同,知院竟也看在眼中?那瓦刺上千上万的城池营寨,知院竟是无动于衷?”方思义哂笑,“某听闻你家大汗独爱长子,此次出兵我大梁,四位王子派出三位,独将长子留在身边?”
“知院可知这种行为在我大梁被称为什么?这是太子监国!”
“纵是你们立下不世功勋又如何?”
“到那时,你们部族损兵折将,拿什么与汗庭抗衡?”
“只怕知院回到汗庭之际,便是破家灭门之时。”
“你的女人将会为仇人生下孩子,你的孩子凡是高过车轮尽被处死,低过车轮的尽数变成太监进入大汗的宫殿做服侍人的太监黄门。”
“知院……”
“够了,不要再说了!”知院阿来恶狠狠地看着方思义,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知院,三思而后行啊!”方思义轻弹袖上的灰尘,意态闲雅,“我们只要公子烈的人头,旁的不要。”
第二日,方思义自城外悄悄回来。
没人知道方思义是做什么去了,也没人知道他与知院阿来谈了什么。
但是在方思义回城后的次日,知院阿来突然拔营,朝着大同进发。
宣府之围,就这样地解了。
百姓与军士们无不欢呼雀跃,都以为韩辰会乘胜追击,打知院阿来一个措手不及。
反常的却是,韩辰紧闭四门,丝毫没有追击之意。
诸位将军对韩辰的举动十分不解。
可是韩辰能用方思义一人退去知院阿来的重兵,着实令他们佩服。所以,对于韩辰紧闭四门的举动,他们也仅仅只是议论了一番便罢。
然而,有人却慌了。
二王子接到探马回报,说是知院阿来占了大同。
他立时慌了。
哪怕前面就是永安帝御驾,他也不敢再往前走了。孤军在外,连个给养都没有,打什么仗?
想到此,二王子也有些恨,他留在大同的那些人,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怎么好好的就会被知院阿来把大同给占了?
二王子越想越不敢再往前走,只能命令大部队前转后,后转前。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他只盼着知院阿来,能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二王子这一回转,御驾大军立时欢声雷动。
永安帝更是高兴,下令大军‘乘胜追击’。几位大臣苦劝无果,只能看着大军开拔!
御驾大军与于王子一个追一个‘逃’,很快就到了大同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