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连名带姓的称呼让钟长予绷紧了神经，陆季庭念她名字时，给人的局促感无异于课堂上老师巡视一圈过后，看着这一张张默念着不要点我的面孔，平静的对上某个人的视线，还在低头的人下一秒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不要下来？”

可是下去做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见一面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吗？可自己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陆季庭在征求她的意见，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直接给她下命令。

钟长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们不能见面。

“陆先生，有什么事您可以在电话里说。”她怕一见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又会重新涌上心头。

陆季庭：“往下看。”他刻意走到路灯下，就算是冲动也等他随后再找个理由填上。

钟长予只是抿着唇，脸上的酒窝就露了出来。曲着的腿让她很不舒服，调整好坐姿才敢假装冷静的往下看。

在白茫茫光线下，陆季庭的身影被拉得好长。

在这七年里，钟长予想过无数种与陆季庭相遇的可能，在拥挤的人群中，在喧嚷的大街上，在海边，在母校……

心心念念都得不到的人，此刻就在她家楼下。眼睛被湿润的热意包围住，还带着药香的指尖揩去了那滴泪。

到此为止吧，她不想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误会，是自以为是。

刚想结束通话，就被那道急切的声音打断。“别挂！”

“别挂，钟长予。”

钟长予无声笑了笑，泪水划过脸颊，“陆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外面起风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晚安，祝您好梦。”

似乎他们每次都这样，说的永远都是废话。界限依旧刻得清清楚楚，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横在他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