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翮:“收你便宜点。”
姜临晴:“一分钱都不给你。”
他没劲了:“我玩游戏。”
广告时间到,姜临晴转过头:“你说过的吧,我不给钱,你就不干。”
“是啊,我说过。”池翮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后悔莫及。”
姜临晴:“今天在车里,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发你红包,其实是你想亲我?”
池翮:“我是这么庸俗的人吗?”
姜临晴:“你不庸俗,以后都别亲。”
池翮:“对,是我想亲。”
“为什么?”姜临晴又给他慎重的警告,“说好的,别喜欢上我了。”
“当然不是喜欢。”池翮郑重其事,“只是我收了你那么多钱,不给你尝一点甜头,我过意不去。”
她在猜,可能因为男人的劣根性?克制力再好,也有失控的时候。幸好,他再失控,她也能用金钱震慑。
池翮丢了手机:“金主,要不要一个晚安吻?”
“没钱。”姜临晴不理他,“我睡觉了。”
这几天她要好好呵护自己受伤的唇瓣,不能再给他蹂/躏了。
她听到池翮的叹息:“真可惜。”
*
姜临晴是公司的小小职员。
赖床的是老板。
她出门总是比他早。
但池翮今天有会议,她匆匆换上衣服的时候,他也穿上了昨天带回来的新西装。
姜临晴没空欣赏他西装革履时的俊美不凡,急匆匆往外走。她摸到颈上空了。想起昨天洗澡前摘了项链。她拿了项链,小跑着要走。
“等等。”池翮喊住了她。
“啊?”她回头。
池翮勾了一下手中的斜纹深浅蓝领带:“帮我系领带。”
她望一眼时钟:“我要迟到了。”
“迟到扣多少钱,我补给你。”
这还差不多。她放下了包包,以及那条项链。
池翮穿了套藏青色的西装,修长似竹,又挺拔如山。他敛了痞笑,乍看,是一个英俊风趣的商界人物。
姜临晴接过领带,突然联想起什么。
领带也是长长一条的……
她握了握他的手。是比较凉,她笑:“不怕,我在。”她很词穷,说来说去就这几个字。
池翮很受用,轻声说:“帮我系上去。”
这样一个用细长东西束缚脖颈的动作,他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但她说,她陪他克服一切。
他信了。
姜临晴轻轻地,将领带套在池翮的颈上。
她知道,他有些紧绷。
她说:“我也是第一次帮男人系领带。我高中时,有次参演班上的小品,道具服是小西装配领带,我上网学了好几种系法。现在忘得差不多了,我如果系错了,你要提醒我啊。”
“嗯。”他低眼望着她。
她的手法是比较笨拙,系的领结有些歪。她挺懊恼的:“要不,今天还是你来吧?我以后勤加练习,练好了再上。”
“没关系。”池翮仰了仰头,松了松她打得紧的领结。
姜临晴抬眼,从她这个角度,正好清晰见到他脖子上的伤疤。她的目光在月牙形的疤痕上停了两秒。
池翮注意到她的停滞。
她的视线移到他的脸,称赞他:“真帅。”
他用手在伤疤上摸了下。
姜临晴假装没见到:“我先走了。”她拿起柜子上的包包和那条项链。
“等等。”池翮又说。
她停住:“嗯?”
项链被她勾在食指,摇来晃去,荡起细钻的银光。
池翮的手掌摊在项链摇曳的底端。
只要她松开食指,项链就会落入他的掌心。他仿佛是要接住她的遗落之物。
姜临晴勾了勾食指。
项链滑落了。
她转过身,双手挽起了后面的长发:“你帮我带上吧。”
池翮的两手捻住项链的两端,他把项链套上她的脖子,她的后颈有细碎的绒毛,拂过他的手指,痒痒的。
他将项链扣锁上了。
玄关柜镶嵌了一面窄长的全身镜。
这时,镜中照出姜临晴的半个身子,以及池翮的半个身子。
他早把项链扣好了,但他仍然捻着那个项链扣。
姜临晴也不催,挽着头发等他。
她见不到池翮,她也没有转头去望镜子。
只有镜子能见到男人欲言又止时,滚动的喉结。
他要说话,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许久。姜临晴知道,自己肯定迟到了。但她还是没有催。
她见不到池翮的脸,但是她后颈的皮肤感受到他微急的呼吸。
不该拌嘴的时候,她绝对不开口。这是她和池翮莫名的默契。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能吵闹,什么时候该安静。
安静的空气里传来时钟的“滴答”响。
又过了半晌。
“我受过伤,声带受损。”至于过程,池翮无法描述。不等她说话,他又说,“项链真美。”
“谢谢,这是你送的。”
“好了。”
姜临晴放下了头发,转过身。
池翮:“我承认,我的声音不那么悦耳。”
难怪,他有鼻音。但那不是不悦耳。她抱了他:“我喜欢听。”
他安静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她看着难受。她更希望他是口无遮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