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衍站在衣帽间门口, 回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来回摇晃的尾巴,耳尖迅速泛红。
他此刻是背对着商洲,微微弯着腰, 一只手攥在侧边门框上,因为过于用力, 修长的指骨被攥到隐隐发白。
摇晃的尾巴逐渐停下来。
但房间里的氛围却变得相当尴尬。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的商洲,恨不得把嘴巴给缝上。
【你怎么可以说太子爷的狼尾是狗尾呢!】
系统超大声谴责道:【大猛攻们通常都把尊严看的比生命还重要, 尤其是柏衍这种拽王!我们家柏衍哥哥肯定气死了呜呜呜呜,赶紧给我火速补救,告诉他这就是狼尾!】
奥。
道理我都懂, 可是他摇尾巴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大型犬啊。
商洲觉得应该是柏衍那条尾巴的手感实在太棒,以至于他摸了以后舒服的有些神志不清,没忍住把心里话给讲了出来。
正当他迟疑着该如何救场的时候。
“你先……出去。”
柏衍向来清冷低沉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是咬着牙说的,在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感觉是真的生气了啊。
商洲脸色讪讪的, 但太子爷这会儿低着头, 他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无奈只好先转身去客厅:“啊,好。”
系统哭唧唧:【呜呜呜呜柏衍哥哥生气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商洲假装没听到。
衣帽间里。
确定商洲离开后,柏衍将门反手关闭, 然后身体靠在门板上, 那张帅气的脸此刻泛着明显的红, 眉头紧紧蹙起。
他这幅样子, 如果让系统看到, 一定会狠狠尖叫出声。
清冷矜贵的超级大帅哥,此刻眼神迷离表情难/耐,为了对抗体内压抑不住的躁动,将自己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尾巴更是焦躁不安的缠绕在腰腹,然后狠狠收紧。
太难受了。
从早上这条尾巴长出来以后,柏衍的身体就在承受着某种让他难以启齿的折磨。
他性格冷,身体也向来清心寡欲,几乎从未有过这样躁动的时候。
然而一条凭空长出来的狼尾,让他压抑了十八年的身体,就这样被全面点燃。
为了和体内的躁动做对抗,白天的时候,他用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查找狼尾相关资料,做出各种分析和方案,来应对这次突发事件。
一整天下来,他的理智逐渐回笼。
于是到了晚上,柏衍才回复了商洲的消息,向对方寻求帮助。
他以为事态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刚才,被商洲攥住尾巴的那一刻,他压抑了一整天的躁动,再次被点燃。而这一次,比早上更为猛烈,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理智都在燃烧。
柏衍靠在门板上,白皙清冷的脸上那些红晕越来越明显,鬓边隐隐都开始冒出汗渍。
他抿起薄唇,忍耐的十分痛苦。
小腹位置,宽厚的机车服被顶的很高,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一直半弯着腰不敢直起身,甚至让商洲赶紧出去。
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看到。
……但或许看到了似乎会更好。
这个不该有的念头在柏衍心里骤然生出,然后他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回味刚才尾巴被攥住的美妙感觉。
男孩子的手略微冰凉,但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手指抚过毛发的时候,像是从指尖掉落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火星,绵密灼人的落在他的身上。
然后‘轰’的一声,将柏衍整个人都彻底点燃。
想被那双手再次攥住尾巴。
想冲他摇尾巴。
想把尾巴缠绕在他的细腰上。
不,不只是单纯的想,他刚才甚至已经忍不住冲对方摇起了尾巴。
这些近乎羞/耻的念头,在脑子里恶意滋生,让柏衍的眉头骤的更深,清冷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
对自己的厌恶。
他厌恶这样失去理智、仿佛被兽化的自己。
柏衍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将机车服脖颈处的拉链扯开,在自己凸起的喉结上用力搓了一把,然后攥紧脖子。
疼痛让他的理智逐渐回笼,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被一点点驱逐、压制。
安静的衣帽间里,柏衍睁着一双微红的双眼,艰难的和自己的身体做对抗。
似乎受到他的影响,周围的空气都无端开始躁动。
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更久。
柏衍的身体终于回归平静,他从衣帽间里悄然返回卧室,从床头拿起一瓶白水打开,然后仰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下去。
随着他吞咽的动作,那颗微红的喉结上下起伏震颤。
一瓶水喝完后,柏衍觉得自己没有先前那么干燥了。
他沉默着将机车服拉链扯上去,将自己搓的发红的喉结遮盖住,然后眉眼平静的向外走去。
只是相比于刚才,他那张帅气的脸似乎又微微苍白了些。
客厅里。
柏衍迟迟不出来,商洲心里难免就有些忐忑。
好不容易跟太子爷有了交集,他不想惹怒对方,否则以后更没机会给柏衍和江白拉cp了。
正当商洲犹豫着要不要回去道歉的时候,柏衍沉默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冷淡,那张优越的脸本身就矜贵,此刻穿着一身黑色机车服,再搭配一条狼尾,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压迫感真的很强。
而柏衍走出来以后,也没有特意去看商洲,看样子是准备就这样直接出门。
救命……为什么你对于自己那条尾巴显得毫不在意啊。
这样子出去真的不会直接社死么。
拽王就是拽王,果然心脏够强大,对于周围其余人的想法毫不关心。
但商洲莫名就有些替他感到羞耻。
江白那个猫耳勉强还能说的过去,可是狼尾的存在感真的不要太强。
想一想,秋名山上一堆机车在赛道上你争我抢追逐,战况相当激烈。
结果开在最前面的秋名山车神、清冷太子爷柏衍竟然拖着一条狼尾,或许还会冲着后面的人疯狂摇尾巴。
啊啊啊不可以,这种画面是想到就会觉得脚趾抓地的程度。
商洲的视线在客厅里来回扫视,等看到沙发角落摆放着的黑色长款机车背包以后,眼睛猛然亮起来。
“等等!”
他快速走过去,将那只背包拿起来,然后用剪刀在背包后面开了一个洞,回头冲着柏衍说道:“要不试试这个,感觉背上去以后,刚好可以帮你把尾巴藏进去。”
正准备出门的柏衍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谢谢。”
其实换做平时,他不至于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但哪怕是思维逻辑再缜密的人,突然长出来一条狼尾也难免会觉得慌乱,更何况他的身体一整天还在饱受磋磨,险些失去理智。
而他的思维模式也注定了,会第一时间考虑安全问题,而不是美观问题。
狼尾太大,塞进机车服里确实会有隐患。
但如果换成背一个机车专用背包,将狼尾固定藏在后背处,应该可行。
当然,机车包需要束缚的紧一些。
见柏衍同意了,商洲松了口气。
他拿着背包朝对方走去,说道:“我开的口子应该够用,虽然这么看有点丑,但背上以后从外面肯定看不出来。这样,你还跟刚才一样背过去,我帮你把尾巴塞进包里。”
柏衍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从商洲手里接过背包,语气疏离而客气:“我自己来。”
奥,好吧。
被拒绝的商洲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系统恨铁不成钢:【让你刚才说人家是狗尾!这下柏衍哥哥不让你摸尾巴了吧!】
在商洲的注视下,柏衍将那个长款机车包背在身上,略有些不熟练的把尾巴塞进包里,然后他转身问道:“怎么样?”
系统大声尖叫:【超帅!!!!】
柏衍身量高,肩背也够宽,那个大号长款机车包背在他身上,十分贴服,从侧面的背部到尾椎位置,全部被机车包挡住。
这样一款黑色机车包,不仅将尾巴完美隐藏起来,搭配机车服后,看起来更是酷帅的过分。
像是分分钟能直接去走秀的超级男模。
“很好,刚好把尾巴收拢了起来。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得再帮你缝几针,把包和你的机车服缝合住,以免到时候不小心脱落,那就麻烦了。”
商洲说着,拿起手里的针线,在柏衍背后小心缝针。
机车服面料太厚,穿针的时候挺费劲的,再加上柏衍又长得高,缝的时候商洲甚至还得踮起脚。
好吧,有点费劲。
商洲没忍住拍了拍柏衍的后背:“你低一点。”
男孩子的声音很清脆,凑过来说话的时候,微弱温热的鼻息喷过来,还带着一股形容不上来的好闻香味。
柏衍喉头微微震颤。
片刻后他不自在的偏过头,同时听话的把腰微微低下来,任由对方在自己后背处穿针缝线。
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柏衍都能想象得到,商洲认真且专注缝针的模样。
怎么形容呢……就,还挺乖的。
一点不像脚踏好几条船的渣男。
但其实柏衍对商洲完全不了解,也无法通过几件巧合事件,就直接给对方扣上渣男的帽子。
证据不足,不能轻易下定论。
所以他目前只是‘疑似渣男’。
商洲还在缝针。
细密的针线从机车服里戳进去,再将机车包的面料缝合住,扯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点‘嘶嘶’的摩擦声。
柏衍莫名就觉得后背位置有些痒。
想挠,但又没办法挠。
他抿了抿唇,没忍住问道:“好了吗?”
两人这个距离有点近,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好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柏衍听见商洲这么说。
他立刻直起腰。
商洲的针线活儿是真的好,针脚缝的细密又结实,柏衍微微晃动身体,能感受到机车包牢牢的贴合在背后。
“谢谢。”
柏衍心里很满意,客气的跟对方道谢,心想等过了今晚,他应该学一些人情往来,比如买一些礼物答谢一下商洲。
毕竟今晚对方确实帮了他忙。
但现在不行,他得出门。
所以柏衍示意商洲跟着自己往外走,说道:“我现在要去秋名山参加比赛,今晚麻烦你了。”
这就是要告别的意思。
但商洲迟疑片刻,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因为他突然想到,先前穿书局掉落设定的时候,关于柏衍的设定里,有特别标注了一条赘述。
今天是月圆之夜,狼人有可能会加倍狂化。
奇怪,太子爷看起来好清醒啊,所以究竟是‘狂化’到哪里去了。
系统坚持不死心的朝着擦边方向猜测:【还用问,肯定是狂化在涩涩方面啊,别看他现在很冷静,但一定是靠着超强的意志力在忍耐呜呜呜。】
给爷死开。
商洲仔细打量柏衍,太子爷神情非常正经,看起来一如既往地清冷,浑身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除了脸色稍微有点苍白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这样子的太子爷,怎么可能会朝着涩涩方向狂化。
但正因为没有出现异常,才会让人担心啊,万一柏衍在参加比赛的时候,突然变身狼人,红着眼睛对月嘶吼怎么办。
所以商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着去看看。
柏衍闻言转过身来,看表情似乎有些惊诧。
“你那个尾巴……”商洲解释道:“一起去的话,好歹有个照应。”
今晚的短暂相处,让柏衍对自己这位邻居有了新的认识。
至少这人心肠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