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那道“哐,哐”的声音还在不停的传来,我的耳朵本来就还没痊愈,此时被那道噪音给闹的“嗡嗡”乱响,心情越发烦躁了起来。
我朝胡磊招了招手,他搬着马扎蹑手蹑脚的跑到我面前坐下。
“这什么动静?”
我皱着眉头问胡磊,他笑了笑,指指外边的走廊。
“我都不用看就能猜的着,每回被关进来的时候都能遇着这号人。溜冰的,瘾犯了,在拿脑袋撞门呢。”
我愣了一下,胡磊所说的“溜冰”我能听的明白,但为了内容能顺利过审,我就不写的那么直白了,相信列位看官对这个词儿也不陌生。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亲眼见过瘾君子的模样,好奇的探头朝外看了看,果然。
斜对面那个监室门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双手抓着铁门上的栏杆,眼神呆滞的就像是被掏空了魂儿似的。
他机械的用脑袋不停的撞击着铁门,嘴里还在低声咕咕叨叨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不是……他这瘾得犯多久才能过去啊?就这么一直拿肉脑袋去撞铁门,早晚不得出事儿?”
我低声问胡磊,他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的,看他的瘾深不深了呗。可能过几个钟头就缓过来了,也可能就这么一直撞。”
“那他就这么撞门……就能把瘾给戒了?”
“嘿哟我的陶爷,您这话儿说的可真……嘿嘿,天真,要是撞几下脑袋就能戒了,那还叫个瘾?他被关在拘留所里就是一过度,要是家里有人管他呢,算他走运,过几天就转到戒毒所里了,说不定接受一段时间的系统治疗还真就能戒了这一口。要是没人管……按规矩,时间一到就必须得把人给放出去,到时候他肯定还会想方设法的去找那种东西,这人肯定就废了。”
我皱了皱眉头,把脸贴在铁门上朝走廊上张望了一下。
估计是在这种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太过于寻常了,不光是所有监室里的人充耳不闻,就连值班的狱警也不见踪影,根本就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打住,您甭想着多管闲事儿,没人会去管他,也管不了。”
胡磊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
“能怎么着,难不成狱警还能大发慈悲赏给他一口?犯瘾的时候他全身的骨头疼的就像是有几千根针一块儿刺在骨髓里,死的滋味儿都比这要痛快几百倍。他撞铁门就是想用脑袋上这点儿感觉转移骨头的疼痛,只要他不死,就没谁会去管他。时间长了您就习惯了,该睡睡您的,用不着去操这些多余的心。得了,我回去了,聊久了会被点名,保不齐明儿的早饭都没得吃。”
胡磊说完就提着马扎回到了他的值班位置上,我摇着头叹了口气,慢慢的把眼光从那个瘾君子的身上挪开。
撞击的声音一整夜都没停下,每一声“哐啷”的脆响都如一把巨锤一样,狠狠的敲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这一幕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活生生的震撼教育。
其实这个桥段跟本书的故事线毫无关联,写不写都不会影响剧情的进展。
但不管大家是嫌弃我走题也好,吐槽我灌水也罢,我都要郑而重之的提醒列位看官。
听话,远离那些东西,千万别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去以身试毒。
它真的会毁了一个人的一切,包括金钱,工作,前途,人生,家庭,健康,甚至是……
生命。
胡思乱想之中,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胡磊打着呵欠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到时间换班了,就想去把侯老大和六子叫醒。
我朝他摆摆手,站起身来走到那两个年轻人面前。
靠近我床铺的那个人猛然睁开了眼,腰杆使劲儿往后挺了一下,警惕的坐起身来。
“整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