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吕施懒得搭理他,嗤了一声,说道:“这孩子一会儿要是胜了,我就叫澜澜收了他,让他成为天阙峰上的弟子。”指了指另外那个即将登场的年轻弟子,又道:“要不,我收一个,你收一个,过几年咱俩比比,看看谁教出来的徒弟有出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将视线挪到坐在主考官位置的月微澜身上,仿佛在提醒陈玄清:“你看看我何吕施教出来的徒弟,现在已经当上了天阙峰峰主。这么一比,我是完胜啊!”
陈玄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自己的那个徒弟现在在大雪原万丈冻土下生死不明,即便有一千句一万句反驳之言,也有力无心,不愿提及此事。
那名叫做“风倾云”的少年自报家门后,站在场中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目光扫过那十几个站在场边准备考试的年轻人,顿时抬高了些许,仿佛压根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和他对战的是一个半年前才来到御鼎山的纨绔弟子。那少年来自皇都城,家世显赫,和三皇子楚烆走的极近。也许是受了楚烆的影响,那少年虽然出身高贵,却看不见半点儿嚣张跋扈的纨绔气焰。
他抱着把剑进入场中。一入场,就吸引了所有参赛人员的目光。
吸引大家的不是他本人,是他怀里抱着的那把剑。说的更准确些,是那那把剑的剑鞘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那把剑的剑鞘上盘着一条白莽。制作剑鞘的匠人巧夺天工,将那白莽雕刻的极为逼真,尤其是蛇头两侧那双发红光的眼睛,叫人看了后忍不住头皮发麻。无论是看见蛇头,还是被蛇头盯着,心里面都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剑不错,不知道人怎么样。你若配不上那把剑,可以交给我,我替你保管。”
风倾云双手背在身后,淡然笑道。
“你配不上它。”
那出身显赫的少年直接说道。语气冰冷,毫不客气。
“请!”
风倾云伸出一只手,对那少年说道。
“你的剑呢?”
那少年见他没带任何兵器,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打你,不需要兵器。”
风倾云微微一笑,眸子里毫无杀意,倒像是见了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语气很是柔和。
用柔和的语气说出最具挑衅的话,很容易激怒对手。
他自幼在倾云城长大,早就将这种玩弄心计的本领练的炉火纯青。以前在倾云城时,他屡试不爽,凭借从父辈、祖父辈那里学来的本事,打赢了不少高手。心情好时,就打断他们的手脚,或者拔几颗牙。心情不好时,就直接杀了,反正在倾云城里也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那怀抱白莽的少年轻轻一笑,眼神中毫无怒意。一个出身皇都城,自幼跟在世子身边的人,怎会看不穿这种雕虫小技?
别说是言语挑衅,即便眼前那人朝自己啐一口吐沫,他也能淡然处之。
不争一时之快,是他从三皇子那儿学来的第一个道理,也是迄今为止最受用的一个道理。
长剑出鞘,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样,发出刺眼光芒。反倒有些暗淡,有几分落魄景象。剑身上散发出一道冷冰冰的阴鸷气息。风倾云与他隔了五六丈远,但即便如此,还是感觉有股子凉意扑到了身上。
那少年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剑鞘,面无表情的向前迈了一步,骤然发力,一下子就到了风倾云身前。
风倾云从容不迫的避开,反手一记手刀,砸向那少年脖颈。那少年腰身一转,将剑扛在肩上。风倾云化掌为爪,朝那少年持剑的手腕抓去,又被那少年闪身躲开。
两个人你来我往,转眼了斗了十余个回合。但用的都是虚招,都在试探对方。
风倾云在倾云城时,练就了一身奇快无比的躲闪功夫。尤其是那双囧囧有神像鹰眼一样敏锐的眼睛,能在须臾间看穿对手的动作,后发先至。那少年虽然手里有剑,但在风倾云看来,他出剑的速度比他出手的速度慢了不少。
又是十余招过后,双方渐渐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风倾云瞳孔一缩,瞅准那少年刺过来的方向,反手一抓,扣住那少年命门。那少年吃不住痛,手腕一松长剑落地,被风倾云用脚一踢,稳稳地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