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子应该是刚上火车,此时正拿着两个肉包子大口吃着。
侯小歌本想直接走到中年男子跟前吸收能量,但他又担心戒指吸收能量时闹出来动静,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刚好西装男子背后的车厢是厕所,侯小歌打算等火车开动后进到厕所行动,厕所紧挨着座位,一米范围够了。
现在距离发车还有近一个小时,侯小歌只能强忍着激动回到座位。
“姑,这是俺刚出去买的红薯,还热乎着呢!
你和小姑父还有大姐她们先吃,等小家伙们醒来后给在给他们分一下。”侯小歌直接把用衣服捧着的红薯倒在椅子前的桌子上说道。
“黑娃,看你这能干的样子,小姑都感觉老了。”侯翠萍摸着一大捧热腾腾的蒸红薯感慨道。
“小姑,你和姑父赶紧趁热吃吧!这红薯俺尝了,甜的很。”
侯小歌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吃包子鸡蛋,喝豆浆,给家人吃红薯有什么不好意思。
“行,俺吃。”侯翠萍闻着红薯的味道,只感觉肚子咕咕叫蜡黄的脸有些发红。
一天就吃了两个麸皮饼子,侯翠萍还要做饭管孩子,早就饿的不行了,此时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拿起红薯大口吃了起来。
“黑娃,这红薯好甜,比咱家种的红薯甜太多了,要是咱家以前这种红薯拿出去摆摊肯定好卖。
唉!可惜咱家原来还有六亩山地,现在都卖了。”侯翠萍吃下红薯,第一反应就是种,说完一脸叹息。
任何年代文,土地都是农民的命根子,也是最后的退路,农民一旦没有了土地,那就是真正的生不如“人”。
侯小歌从大堂哥那里听说过,自家的六亩山地是家里四代人陆陆续续攒下的。
这几亩山地虽然靠天吃饭浇不上水,但正常年月除去各种税收每年可以给家里带来三百多斤麦子和九百多斤红薯或者土豆。
小麦这种金贵的细粮家里当然是很少吃的,除了留下百十斤育种和逢年过节请客用以外,剩下的二百多斤麦子每年收获后都会拉到地主家的作坊换成红薯或者土豆。
农闲时分,家里壮劳力偶尔去地主家或者镇上打打零工补贴家用,家里每年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这就是普通农村家庭的生活。
这样很少有积余的小农生活正常年月还好,一旦天灾来临,立马破产。
侯小歌家就是这样,去年还能借点勉强撑住,但到了今年夏收后就彻底惨了。
夏收无望还要缴重税,地主老财也不可能在借钱借粮给侯小歌家,反而趁机撺掇收账。
面对税警的逼迫和地主老财的催债,最后家里的五亩山地也没有保住,以每亩地六十块钱的价格被地主老财吞下了。(这里是法币)
按大伯说的,自家的山地虽然不如水浇地,但多年精心伺候,土地也算肥沃。
而且自家地的地势不高,挑水就能浇到,每亩地按正常价格能卖到八十块以上的,但灾年难死人,最后只能低价折给了地主。
六亩地卖了三百多块钱,还了地主和缴税的,最后只剩下二百多。
如果法币保值的话,这二百多块也是一笔不少的数字,但民国最不保值的东西反而就是钱。
中原虽然闹了灾了,但年初还不是很严重,一百法币还能买半头猪,但到了六月份,法币就开始快速贬值。
到了六月份底一百法币只能买三十斤猪肉,到了七月份就只剩下二十斤猪肉了,到了侯小歌重生的八月份,一百法币只能买十斤猪肉了,就这,因为灾荒还有价无市。
到了七月底,大伯几兄弟见钱毛了,赶紧买粮食,但因为下手晚了,加上地主都捂着粮食不怎么卖,二百法币只买了二十几斤玉米面和五十斤麸皮。
所以到最后,侯小歌家用六亩地只换来二十多斤玉米面和五十斤麸皮。
侯小歌当初听大堂哥讲完后,心里只感觉滴血,这简直亏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