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陆清凌。他面色微变,解释说:“天道说我为人处世太过冷漠无情,所以罚我下界当鳏夫。”
和清凌完成一定世界任务就可以成龙不同,他从男友穿起,到结婚,到丧偶,到度过漫长一生开启下一世,除非他幡然醒悟领悟人间真情,否则将永远在小千世界徘徊。
他至今已完成二十三个世界,至于收获……
可以说完全没有。
“原来如此。”哪有罚人下界当鳏夫的,清凌忍俊不禁。但她这次来只是为江洲,知道江郅是下界受罚后,对江郅已没其他兴趣。她打过招呼后就准备离开。
“对了,前辈,记得帮我提醒江洲,既然已经决定竞选未婚夫角色,就要学会洁、身、自、好。”
他不是一下周旋继姐,一下周旋纪杏秋,一下周旋陆清凌吗?
她要把他三条船全掀了。
清凌摆摆手,头也没回地走了。
江郅凝她背影对黑蛇说:“还真是冷漠。”
达成目的就离开。
不过蛇类,天生冷血,也能理解。
希望江洲不要像肩头的那只黑蛇一样,迷失在她虚假的温柔中。
江郅为自己倒杯香槟,一饮而尽。
-
江洲一整晚都没睡好,只要一闭眼,那十二位数就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好不容易闭上眼,感觉还没过半小时,闹钟就响了。
他匆忙洗漱好,刚准备收拾书包,房门外就传来懒散的叩门声。
——是继姐。
他打开门,继姐站在门外,神色疏淡地看着他。墨绿绸缎吊带长裙贴在她冷白皮的身躯上,莫名让人想起潜伏在熹微晨光雪地的竹叶青。
继姐说,“你之前想办成的事,我吩咐下去了。”
江洲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纪杏秋退学的事。
他沉吟说:“谢谢。”
虽然他有在试图攻略纪杏秋,但到底不比继姐出手方便。
继姐到底心疼他,他不过伏低做小两礼拜,她就什么都愿为他做。
江洲心情颇好,愉悦的他并未发现短暂聊完天后继姐并未选择离开,而是倚着门框眸光沉沉看他。
江洲收拾好书包,准备下楼吃早餐,却继姐拦住。
继姐葱白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唇角,漆黑眼眸深沉似海,“你要是真心感谢,是不是该给我奖励?”
江洲愕然。
继姐见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扫兴道:“既然不愿,就算了。”
后退,微侧过身,“刚才我说的事,你也当没听到好了。”
这是后悔?
江洲连忙拽过她纤细的手腕,抿唇,问道:“只是唇角?”
继姐挑眉,嗤笑,“你还想亲哪?”
江洲犹豫片刻,摁住继姐手腕吻了下去。
一开始,他只是舔舐唇角,但或许是继姐身上的雪松香太过迷人,他得了味般,渐渐朝继姐那嫣红的唇瓣移去。
一吻终了,继姐喘息着推开他,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冷淡说:“你逾规了。”
她目光冷淡,眼尾却是深陷情`欲的红痕。
江洲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目不转睛盯着继姐说:“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继姐轻轻笑了声,“确实喜欢。”
江洲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在吻下去前一刻,他以为自己会厌恶,会愧疚,没想到最后,吻了就是吻了,甚至他有一瞬间的沉迷其中。
他想,继姐向来对他极好,她喜欢他,帮他,他牺牲色相补偿她,满足她的心愿,也不是不可。
但想到陆清凌,想到那位谢家的千金小姐,江洲后退一步,“只此一次?”
继姐像猫一样轻轻哼了声,“嗯。”
又笑了笑,问:“你还想几次?”
江洲讨厌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每次继姐这样反问,他都觉得仿佛不是继姐求着他,而是他求着继姐发展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似的。
江洲斟酌用词,“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做姐弟比较好。”
继姐轻拂他英俊的面庞,轻描淡写说,“我也这样觉得,弟弟。”
她目光流露出淡淡江洲看不懂的色彩,像是悲凉,又像是嘲讽。
江洲莫名心生忐忑,就在他迟疑之际,继姐附到他耳边。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亲爱的弟弟。”
她塞了一个信封到江洲怀里。
江洲茫然,等他反应过来,继姐已踏着大步离开。
江洲有那么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但眼看早餐时间要到了,他犹豫片刻,将信封放进抽屉里。
-
餐桌上,直到早餐结束,继姐也没有下楼。
“在看什么?”看他一直往楼上瞧,江郅问。
“继姐她……今天不下来用餐吗?”
“她应该在收拾行李。”江郅说,“我和她妈妈离婚了,她今天搬离江家。不出意外的话,这周就会跟着她妈妈去国外。”
“这么快?”
江洲猝不及防,他想上去跟继姐告别,却被江郅打断。
“你去看她干什么?你不会对她有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可能。”江洲一惊,收回预备上楼的脚。
江郅点头,徐徐说道:“没有就好。想和谢家联姻的可不止我们江家,要是被其他家族发现,你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就算煮熟的鸭子,也会飞。”
江洲颔首。
“不仅家里,学校里也要谨言慎行。”
江洲表示知道了。
“那位叫陆清凌的女同学,以后别接触了。”
江洲僵了一下,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那位谢小姐联姻。”
江郅朝他方向睨去一眼,说:“我随便你。”
起身,“你考虑清楚就好。你是成年人,我不会替你作主。”
他话虽这么说,但江洲不觉得自己有选择。
正如江郅所说,他是成年人。成年人意味着更多的权利,也意味着,哪怕收养手续齐全,江郅对他也不再有抚养义务。
他现在吃的、穿的、住的都来自江家,江郅让他代表江家去联姻,难道他有办法拒绝?
怕是拒绝的话刚说出口,江郅就将他赶出江家。
江洲拖着步子心情复杂地走到江家车库前,却惊讶地发现接送他的车换了一辆。
江家虽然有钱,但江郅不爱玩车,更不爱花钱砸车。家里日常停在车库的豪车只有两辆,都是用来接送江郅的。江洲上下学,乘坐的都是价值六十万的普通轿车。
而现在,原本低调的漆黑轿车居然换成他在杂志上看过售价高达五千万最爱的那款银蓝跑车,要不是日常接送他的司机站在车前,他几乎认不出这车是用来接送他的。
身穿黑色制服的司机鞠躬:“少爷,先生说,这车是那位谢家小姐寄存在江家的。在你和那位谢家小姐订婚前,这车都归你所用。”
江洲忍不住摩挲银蓝车面,下意识问:“那订婚后呢?”
司机微微一笑说:“订婚后,这车当然归少爷你所有。那位谢家小姐说,她家不缺豪车。”
也是,一千六百亿的身家,怎么可能缺五千万豪车。每年光是这些钱生出的利息,都够她买一百辆。
江洲虽然心动,但还是摇摇头,“我是去读书,不是去兜风,用不上它。”
他怕他坐上去,就再也舍不得下来。
“少爷如果不喜欢,那位谢家小姐其实还准备了别的车。”司机说,引江洲向后院走去。
江洲狐疑,但还是跟上,只见绕过主屋后,原本用来打高尔夫的草坪上密密麻麻停满各式各样的豪车,一眼望去,竟有一百辆之多。
霜白银灰碧蓝深紫橙黄……
各种江洲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豪车摆满草坪。
“她是将整个4s店都搬过来了吗?”江洲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