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士兵们的遗书，他们担心没机会回去了。”

        还有最后十分钟……天堑般的十分钟。

        还能站起来的法师不超过十名，他们没有任何手段阻挡邪能……

        嘭——

        “我有个办法，但伱们必须得相信我。”贝利尔说道。

        他们以为这样能坚持到传送门打开，但通道里的鼠人忽然从奴隶鼠变成了精英鼠。

        堵住通道的泥墙开始明显松动。尤弥尔最后为他们施加一层祝福。

        但煎熬的是，仿佛时间之神在和他们作对……从他们撤进来到现在只过了不到十分钟。以及……

        “不一样，布伦曼多堡最后时刻你们知道是什么样吗？城墙失守，贵族们召回了他们的私兵，让私兵护送他们逃走。帮派混混们趁着鼠人进犯，肆意抢夺财物，奸淫妇孺。富人把自己装进完美打造的庇护所，布伦曼多堡本来起码能撑五天，结果三天就被鼠人攻陷了！”

        贝利尔试着让自己冷酷，但他实在做不到让那些年轻的脸孔为了自己一句话而送死……哪怕他有种错觉，只要自己这么说，他们真的会为了让同伴活下去而牺牲自己。

        嘭——嘭——嘭——

        副官苦笑道：“到处都是鼠人，我们想撤也没法撤。”

        贝利尔边发出女人般尖锐的喊声，边把手中的剑刺进鼠人头颅。

        贝利尔握着大剑靠近松动的泥土，在陡然破开一处孔洞，钻出鼠人狰狞的头颅时——

        沉闷的，像是风拂过林海的沙沙声在地底微弱响起。

        所有人都在战斗，就连断牙也带着米勒混进鼠群，偷袭背对自己，毫无防备的同类——

        沃尔特副官转了一圈，朝他们走来，把一叠纸条交给费米。

        “这些事我们活着出去后再说。”费米出声打断他们，“我们必须再坚守……五十分钟。”

        贝利尔是对的！

        他们不觉得这样有用，但反正没有代价……

        距离傍晚还有三十分钟。

        “我现在赋予你地狱火军团参谋的职务。”费米用行动证明信任。

        “最好有人主动送死，演好这场戏……”贝利尔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这句话。

        “记着，不要怒吼，不要大叫，不要做任何提振士气的举动，想象你们是一群没有希望的败军……”贝利尔最后一次告诫。

        枪声响起，硝烟湮灭在混乱的地下室。

        “我们说了不算。”布洛姆说，“我们能否坚持五十分钟取决于鼠人想不想让我们快点死……”

        贝利尔说出他的想法：“我们在通道被挖通后正常抵抗，但要让士兵故意发出咳嗽，哀嚎，绝不能让鼠人觉得我们还有希望……这样挤进来的就都是贪吃的鼠人。”

        他们还有二十分钟。

        副官把咳嗽声最大的几十人聚集过来——染病最严重的根本没法大声咳嗽出来。

        还有悬在头顶的“坚守到八月十二日”的命令……不知道现在算不算违抗。

        许多鼠人死不瞑目，明明人类玩意都在咳嗽，为什么动作那么快……

        “它们在挖山体……”贝利尔忽然开口，“它们之前就是这样从地底钻到布伦曼多堡街道上的。”

        “救命！它们进来了！”

        浑身浴血的费米砍掉一只背对自己的精英鼠鼠头，抬起望向和锚点站在一起的尤弥尔：“我们守不住了……尤弥尔，我们掩护你离开。”

        一只精英鼠带着腥风扑来——

        突然出现的拱形传送门把它割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