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踏入屋内,母亲依然躺着,面容祥和,嘴角似有一丝微笑,看起来,只是睡得很熟而已。
我放下心来,或许母亲最近太累了。我放慢脚步,生怕惊醒她。
来到床榻前,我俯身拾起被子掉落的一角,替母亲轻轻盖上。
忽然我手一僵,母亲放在胸前的交叉的手里,分明握着一个东西。
我竭力压抑内心剧烈的跳动,伸出颤动的手去掰开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竟是,竟是如此冰凉!
手下赫然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墨绿色却看不出什么图案的玉佩。
我哆嗦着轻轻捧起那两样东西,母亲,这是你给倾儿的吗?
立于母亲旁边,我竟不知要做什么,我痴痴望着母亲的脸庞,只觉从里到外空落落的,冰冷地很,除此没有任何感觉。
我跪在母亲旁边,把脸轻轻贴在母亲冰冷的面颊上。
“母妃。你在睡觉嘛?”我轻轻唤道,既怕惊醒了母亲,又多么盼望母亲睁开眼,冲我笑笑,“倾儿。”
可母亲始终闭着眼睛。
我再也忍不住,扑在母亲身上,“母妃——你醒醒呀!醒醒呀!别吓我,我是倾儿!不要抛下我!母妃!!我一个人好害怕!!”
偌大的冷宫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哀嚎在冷宫的上方飘荡。
许久,我从母亲身边站起来,眼睛肿痛,泪眼模糊里,看见母亲留给我的信和那枚玉佩。
信也被泪水打湿了。我轻轻摩挲着那纸,哆嗦着手,展开,是母亲熟悉的笔迹。只是笔迹陈旧,像是很久之前写的了。冷宫无墨,母亲是如何写的?我对着阳光一看,骇然大惊,不是墨,分明是血。时间久已,血迹已变成褐色,在光线黯淡的屋里,看着像墨而已。
“吾儿倾云,见信母已仙游。生死由命,不必过分伤心。此玉佩乃当日感昭寺主持所赠,母窃以为系求子所用,遂带于身边。不想此物成母私会外人之证,后来招之滔天大祸。母自知无出头之日,冒死藏之。盼一日吾儿出宫,若遇上识得此物之人,替母问一句:无冤无仇,何以害人至此?吾儿聪慧,莫让仇恨遮眼,出宫必改名换姓,永不入宫。母在天之灵,亦会为吾儿祈福。”
“母妃!!!”只觉胸口一热,喉头发甜,一口血喷出来,随之一切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