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弯身,麻利地切了一块冒着热气的豆腐用小白包袱兜住,递给我,“你先暖暖手。”
“呵呵。”我被她这奇特的取暖方式逗笑了,“灵儿,可有你的本事。”
灵儿因忙碌鼻尖微冒汗,脸蛋越发红润,寒冬的天气厚实的衣服也无法掩住她窈窕的线条。
塞外不比京城着装,在大梁京城邺京,无论男女,皆系广袖,女人则长裙,端的就是仪态翩翩,男则是长衫。只是塞外,衣服没有那么讲究,穿宽衣广袖,窄袖胡服,不论汉人还是胡商,皆有人穿着。
十四,在大梁,也是该嫁人的时候了。
我捧着豆腐,四处看了一下。不远处,居然又看到了那个蓝袍少年,羽扇纶巾,正站在一家客栈的木柱招旗下面,静静地看向这边。熙来攘往的人流里,他的白净面孔和闲闲的姿态格外醒目。
隐约记得有几次了,忙得起身看看远处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有时在木柱下,有时在对面的布匹店里,初始以为是过路歇脚而已。但这次,他看向这里的眼神若有所思。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在热情的卖豆腐窈窕的灵儿那。
灵儿却没注意到,只是忙里忙外的招呼着。
“姐姐,今天的豆腐卖完了。”听着灵儿高兴的欢呼,我回过神。
“姐姐,就快过年了,这豆腐也是越来越好卖了。”灵儿边高兴地冲我眨眨眼,边对来晚的客人说,
“对不起对不起,明天您早点来,一准给你留着。”
“呵呵,小丫头你家的豆腐越来越好吃了。明天一定给我留着点啊。”
“好啊。”灵儿脆快地回答。
“姐姐。走了。”说完手脚麻利地收拾担子。
我看一眼远处的蓝袍少年,他也看着这边。见我瞥向他,好像被看破心事般不自然地低头又抬头看向别处。终究忍不住又看过来。
见我还在看他,便慌乱般转身走了。
“姐姐,你在看什么?”灵儿已经收拾好担子,准备走了,看我正眺目远看,也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奇怪地问。
我微笑了一下。
“灵儿,听韦伯母说,你过年该有十五了吧?”
“嗯。”灵儿一边担了挑子一边和我并肩走。
我看灵儿一边担着挑子似乎一点不吃力,脚下生风般,倒是我这闲人却跟不上。
“灵儿,我何时能和你一般有力气?”我苦笑道。
“姐姐,我习惯啦,从小就这样。听那天救你来的人说,你也生在大户人家,娘亲为妾,虽然爹爹宠爱,无奈爹爹早亡,娘亲也没福寿长,留下你给生生欺负,被人拐了来卖。”
大户人家,娘亲为妾,爹爹宠爱,倒是和我的前生如此相似,也不知是不是那车夫编的。
想起母亲,心里一阵揪心地疼痛。如您所愿,女儿终于活着出宫了,不知道您在天国还好?
见我又走神,灵儿以为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劝道,“姐姐,既是一家人了,你也不要伤心了。”
一路回来,灵儿絮絮叨叨又说了不少劝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