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晋之有了约定,我便踏实地住在别院,亦不必遮掩。
着男装总觉不便,便依梁晋之,换上女装。
梁晋之派婢女送来的各色名贵衣衫,我喜素服,便从中挑选了一袭蚕丝白衣,外披轻罗烟纱,抬手,广袖垂落及地,裙裾拖曳绵延。不施粉黛,只额前一殷红滴坠,被细密珍珠引入披肩乌发。
正揽镜自照,身后传来赞叹声,“好个广寒宫仙女下凡。”
我转身回眸。
梁晋之站在身后,上下打量我,不掩眼中赞赏,“只道盛装之下才出美人,今日才得见,原来素颜亦是这般美。”
我莞尔一笑,“你总是这般捉弄人。”说着将桌上所有的珠钗放入盒中。
他过来,俯身挽起我的手,目光幽深迷离,“卿卿,三年,实在太久了。”
我这才想起和他还有一个三年之约。
昔日,他将碧玉放于我掌心,“若你父母都在,我必登门求娶。”
我言孝在身;
他便要等我三年。
…….
三年,人生经得起几个三年。
乌洛,那个想忘也忘不掉的人早已在我的身上和心里留下不能磨灭的烙印,却不能相守。
眼前,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的良人却晚来一步……
我凝眸看向他,强压下心底的酸涩,淡淡一笑,“晋之,你为何一直没有娶亲?”
梁晋之脸色微变,直起身,眉间似罩上一层薄霜,坐下,良久道,“我已娶亲。”
原先的猜疑此时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印证。
只觉心下被深剜一刀,直疼得浑身一颤,我想,我的脸必然是白了。
装作不动声色,拿起梳子梳上长发,齿尖滑过头发,遍体生凉。遂淡然道,“必是贤妻良母。真是恭喜你了。”
他站在那里,脸上悲悯神色一闪而过,“遵从家父家母意愿而已。那女子虽是贤良,却,不曾走进我的心里。我这里,”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胸前,“早已有了别人。”
我手上一颤,梳子几欲落于地上。
梁晋之上前,接过我手中的梳子,沿长发细细梳下来。
我只呆呆坐在那里任其篦过头皮,却是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我起身,走到窗前,开启长窗,夕阳斜下,余晖落于窗前,将地上映得一片金黄。
“卿卿,”他走到我的身边,揽过我的肩膀,薄唇微启,眼眸深邃,“自从遇上你,我才知道,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是多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