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结舌,忽然发现眼前的梁文敬竟是心机如此深沉之人,他早就设好圈套,只等着我一步步走进来。
我定定心神,再无言语。
他一手扶我起来,“你想不想知道那沈思月为何甘愿居于冷宫十年却不求先皇的宽恕?”
我摇摇头。
他语气淡淡,“因为她自认为既然是冤枉的,她必要护得女儿周全,那是她一生的希望,更是她将来洗脱罪名的凭据。”
我头顶一热,颓然坐于地上,两眼发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昔日母亲喃喃语声清晰印在脑海,说我既然不是父皇的女儿,那我到底是谁?今日梁文敬竟说母亲拼尽全力护我周全只为我是洗脱其罪名的凭据。
我脑袋一片混乱,呆呆看向梁文敬,“你的意思,母妃是冤枉的?她根本没有与外人幽会?”
梁文敬看向我,并没有回答我,许久,“你,终于肯承认了。”
我颤颤站起来,“你刚才问我的名字,我亦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梁文敬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淡淡道,“沈思月感昭寺幽会其青梅竹马是真,只是你……”
他顿住,“坐下说话吧。”
待坐定,他打量我半晌,道,
“先帝临终前,说他此生最对不起的便是沈思月。”
我心突突跳起来,“为什么?”
梁文敬看我片刻,沉声道,“沈思月并无半分对不起先皇,那倾云公主亦是先皇亲生。”
轰的一声,似一声炸雷在头顶炸开,直将我七魂去掉六魄。
我口干舌燥,耳朵轰鸣。
朦胧中听梁文敬继续说下去,
“那之前诊断的太医半年前临死的时候对先皇说了实话,只道是受人所迫,当年以血滴验亲的时候太医在里做了手脚,却不肯说出主谋,后嚼舌而死。”
我终于明白了,母妃千方百计要我出宫,要我好好活着,并不是说我不是先皇所生,让我找出我的“父亲”;而是她笃定我一定是先皇所生,终有一天能证明。
我抬头看向周围,“母妃,这到底是怎么了?你竟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我看上梁文敬,敛去神色,半晌郑重道,“不错,我就是沈思月的女儿,那已死去的梁倾云。”
他亦对上我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神,声音亦有颤抖,“这么说,你还是,是朕的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