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闭目后,再睁眼,已恢复了常态,闲闲道,“翠儿,本宫进宫已有些时日。先前在宫外呆习惯了,入得宫来,甚是不习惯。除了皇兄,无人能说话。本宫——甚是寂寞…..”
我将帕子扔到盆中,转身向桌前的古琴走去。
拂起广袖,手刚触上琴弦。
“公主——”烟翠在身后怯生生喊了一句。
我看着窗外怒放的海棠,淡淡一笑,收回手,静静等着烟翠开口。
“公主,”烟翠跪在我身侧,“奴婢斗胆……”
“但说无妨……”我看着身边的烟翠,微笑道。
烟翠咬着下唇,终于开口道,“奴婢,奴婢之前一直在常太妃屋里侍候,深受太妃照拂。如今先皇已驾鹤西去,太妃身边除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公主寂寞,太妃,其实亦和公主一样……”
“哦?”我故意疑惑道,“不是还有康靖王吗?康靖王一向忠孝,怎会置太妃于不顾,忍心让自己的母亲孤独?”
“公主有所不知,康靖王确实忠孝。只是,先皇刚去不久,康靖王便被调往西南以平定西南各国骚乱,镇守边关。太妃想见他都很难了。”烟翠低下头去,语声哽咽。
我这才记起当日进宫之时并没见到康靖王梁文宣。
随即一愣,梁文敬竟是如此狭隘之人?竟如此不顾手足之情?先皇刚去,就让自己的亲弟弟去那遥远艰苦的边疆?
西南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毗邻西南异族,多雾瘴。中原人往往水土不服,十有二三不能活着回来。只是不知梁文宣天潢贵胄,能否适应那边的气候……
印象里,小时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皇兄梁文敬在一起,除了一起念书的时候,很少见到那个腼腆的男孩。
我温言道,“翠儿,你且起来吧。太妃那里,本宫会时常去陪陪她。”
待烟翠出得门去,我来到院外,凝望着太妃寝宫所在的方向,太妃,你终于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