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发现什么“梁倩”壳子里换人了吧。
好在陆深只是多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转身又拿了一张五十给她。
梁倩拿到一百五十块,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时间不早了,她收好钱上床躺好,心里暗暗计划着明天要买的东西,一下子忘了屋里还有个男人。
直到身边一重,床当即嘎吱嘎吱的响,她才反应过来。
今晚她要跟人同床了。
灯熄灭,屋里陷入黑暗。
气氛尴尬。
梁倩明显能感受到结实的散发着热气的臂膀贴着自己的,她屏住呼吸,小心地往旁边挪。
可她一动床就吱呀呀地响,根本动不了。
梁倩闭了闭眼,咬牙翻了个身。
床又发出一声刺耳的响。
一旁男人的呼吸有些重,低斥一声:“乱动什么?”
好暴躁啊……
梁倩小声辩解:“床坏了。”
陆深不吭声了,突然,他起身下床,往外走。
梁倩愣了愣,下意识问他:“你去干嘛?”
“去外面抽根烟。”
明月下,梁倩只能影影绰绰看见男人的背影,他穿的最普通的短袖衫,但肩宽腰窄,个高腿长,打眼看去还挺养眼。
梁倩哪里知道,陆深是被她蹭得没法睡,尽管她怀着孕,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但陆深到底是个年轻热血的大小伙子,好长一段时间不回家,突然一个柔软的女人在身边动来动去,谁受得了。
男人蹲在屋外抽烟,梁倩一个人睡可比刚刚自在多了,没多久就顶不住铺天盖地的困意,缓缓睡过去。
晚上,梁倩做了一个非常非常冗长的梦,在梦里,她旁观了原身“梁倩”的一生。
从嗷嗷待哺的婴儿,慢慢长成十八岁少女,依旧是穷苦的出生,不受待见的家庭环境,误打误撞怀孕嫁人。
梦里,“梁倩”生产那天陆深在外打工,“梁倩”只好找婆婆求助,不想婆婆竟趁人之危来抢房子,“梁倩”被婆家一群人赶出家门,当街生产。
种种变故下,“梁倩”生产过程极其艰难,肚里两个孩子有一个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自己也大出血,幸亏有个路人相助,才送到医院保住她和孩子的命。
这个路人便是“梁倩”第二任丈夫。
在医院期间,那路人就对“梁倩”表示出好感,他家又有钱,生产三天后,“梁倩”丢下刚出生的孩子跟那人走了。
再后来啊,命运弄人,“梁倩”以为自己走大运二婚撞上个有钱人家,但天上哪有掉馅饼的道理,第二任丈夫脾气暴虐,后来家里生意失败之后更是经常对她拳打脚踢,生活日渐窘境。
她生了七个孩子,三个早夭一个活活病死,晚年自己的孩子还埋怨她多病。
“梁倩”就这么熬了几十年,某天突然收到一大笔捐赠,她跑去银行询问,才知道捐赠人,竟是陆深。
她这才从网上得知,陆深已经是富甲一方的首富了,而她当年生下来的女儿,陆深一直精心养在身边,成了国内外知名画家。
“苦啊……苦啊……”临死前,“梁倩”攥着那笔钱,屋外冷风萧瑟大雪漫天,旁边是争吵这笔钱怎么瓜分的儿女。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
下辈子,不要再给她下辈子了,人活着不如一朵花花草草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