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离开那一刻梁倩感受到了陆深身上几分张扬的火气,出了门他却很快平静下来,仿佛没事人一般。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沈晴态度不好是一回事儿,但林富贵是真心想帮陆深一把的,她刚刚那样……
“那小子就那副德行。”陆深哼了一声,不屑,“他对付不动他老婆那边的人,这几年沉溺在家庭,听他老婆话,跟好几个兄弟不来往了,这回总算愿意逃离温柔乡,我还以为他长进了。”
梁倩点点头,看得出来林富贵是怕老婆的,不过她倒是觉得:“怕老婆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事儿得看是否找了明事理的妻子,都说婚姻里的母亲影响三代人,好的妻子好的母亲能让整个家脱胎换骨。
她爸就是个怕典型的耙耳朵,出生小门小户,而妈妈的家境比爸爸好很多,家里有车有房还有传家的生意,一开始爸爸入赘时被不少人嘲笑,但也正是这种对妻子的尊重爱护,让他理性听从了妈妈那边的建议和扶持,爸爸后来的成功,妈妈的功劳绝对不能忽视。
陆深闻言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里一股桀骜劲儿,“开玩笑,男人怎么能怕老婆。”
梁倩:“……”
两人吃完了馄饨,与老婆婆告别,临走前将钱偷偷塞在碗底。
这块是镇上商铺比较多的地界,比他们住的那边干净,环境也好,已经铺上水泥地,林立的楼房也肉眼可见的变多了,两人难得来到这边,索性去逛了逛。
主要是梁倩兴致昂扬。
路过一家蛋糕店,梁倩想起自己以前常吃这些,吃得有些腻味了,突然转换了个身份,却又馋起这口腻腻的甜味。
她那眼神都快勾芡了,陆深哪能看不出,“想吃就买,不是你管钱吗?”
如今家里存钱的小盒子放她那里,她自己又能赚钱,基本上默认她管钱了。
梁倩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馋,是宝宝想吃。”
这个借口一成立,梁倩名正言顺买了两盒奶油蛋糕,一串冰糖葫芦和一杯甜滋滋的甘蔗汁。
她举着糖葫芦咬得嘎嘣脆,说:“你吃一颗,真的很好吃。”
陆深最讨厌甜食了,见那红色的串串伸过来,下意识皱起眉,却顶不住梁倩亮晶晶的眼神,吃了一口。
难吃。
他心想。
临近晚饭的时间两人才回到小巷,一道身影从面前闪过。
“深哥,你去哪儿了?我等你半天!”
陆深斜眼瞧去,只见一张面熟的脸,“老严。”
老严并不老,就比陆深大了几岁,容貌普通,但胜在人机灵,上蹿下跳的攒了不少人脉信息,陆深在市里的追债活都是通过他联系的。
老严瞟了一眼一脸疑惑的梁倩,风风火火地一咕噜道:“这是嫂子吧,嫂子好啊,我是深哥的朋友。有点事跟深哥说,借用一下。”
梁倩自然不能说不好,独自进了巷子,过拐角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去。
陆深靠在树干上听老严说话,低头从口袋摸出烟咬在嘴里。
猩红的火光从指缝里露出,他吐出一口烟,眼睛朝她的方向斜了一眼,如同沉沉雾霭般的瞳仁里泛出一点笑意。
梁倩被他抓了个正着,心狠狠一跳,好似被什么烫了一下,连忙转身钻进巷子里。
老严说:“这回是个大单,就上个月你追的那个水泥厂老板,这次他又欠了伍爷上百万不还,伍爷气疯了,特地让我来问问你,这单你接不?”
他口中的伍爷是他们这个活的顶头老板,游走在灰色地带有名人物,陆深能力不错的缘故,与伍爷有过几面之缘。
伍爷曾劝陆深跟他一块干,说陆深过个三两年定能成为在这块混得风生水起,陆深不屑靠这种拳脚功夫营生,只当闲暇的兼职跑两趟赚点烟酒钱。伍爷那边便再没有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