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娇小,五官说不上是好看,短下巴,钝鼻子,但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文人味,说话细声细气。与孙寿元大大剌剌的性格完全相反。
梁倩越看觉得相配,笑盈盈地让他们进屋。
给他们倒了茶水,梁倩悄悄扯了扯陆深的袖子,低声道:“突然邀人来家里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多备些吃的。”
陆深顺手就牵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揉着玩,也低声道:“不是你说家里剩一堆菜没人吃么。”
梁倩:“……”合着他真的存粹叫人来“吃饭”啊。
晚饭做好后,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廖芳性子安静,不爱说话,跟不熟悉的人一起说话都会脸红,所以都是孙寿元在说。
孙寿元看着糙,却是个知冷知热的,一边聊天一边不忘了给她夹菜,照顾着她的感受。
看起来根本不像比她小好几岁的。
聊着聊着说到陆深现在在做的工作,陆深现在在收购孙寿元所在茶山的茶叶,孙寿元道:“深哥,我们经理以为我跟你熟,想让我跟你周全一下价格什么的,下次你过来谈事的时候,咱俩保持点距离哈。我人笨,掺和不了这些大事。”
陆深见孙寿元一脸严肃,倒是听笑了,目露欣然:“成,我知道了。”
孙寿元解决了纠结好几天的困扰,松一口气。
这话还是廖芳叫他说的,他不大懂得这些,经理刚找到他的时候说话好听又委婉,还说事成之后给一笔额外的辛苦费,他隐隐觉得难办,回家跟廖芳说了。
廖芳立即就叫他不要掺和,说不要拿人情挣钱。
孙寿元觉得在理,第二天就回绝了经理,然后跟陆深说明这件事。
陆深如此反应,他便知道这样处理是正确的。
孙寿元埋头干饭,见陆深抱着小安佑吃饭辛苦,道:“深哥,你咋吃饭都抱着你宝贝儿子?”
廖芳暗暗掐了他一下,觉得他这话里有歧义。
陆深倒不觉,一手托着小安佑的小屁股,一手夹菜吃,道:“他昨天受了点伤,老舔自己伤口上的药膏,所以需要人看着。”
刚说完,小安佑的手就放到了嘴巴里,小孩子都有吃手的毛病,小安佑嗦了几下又去含住了自己的小胳膊。
好在隔着一层衣服,没有吃到药膏。
陆深斜了他一眼,爷俩对视,亲爹的眼神还是颇有威慑力,小安佑睁着大大的眼睛与陆深对视几秒,小嘴一松,默默放下了手。
真是成精了,梁倩抱着他的时候不见这么自觉,小小年纪就有审时度势的本领。
这顿饭吃完,梁倩将碗筷收拾进厨房,廖芳也积极帮忙。
梁倩一下就看出廖芳有话想跟她说,跟身后跟着要进厨房洗碗的陆深道:“你去看孩子吧,这次我洗碗。”
陆深语调上扬地嗯了一声,“你洗碗?”
他目露怀疑,丝毫不带掩饰的。
梁倩在家就没洗过几次碗,一是因为陆深或者如月在,两个人都会主动接下洗碗的任务,二是因为梁倩……实在不大会洗,她洗出来的碗总有点不干净。
陆深第一次见她洗碗的时候都惊呆了,没见过谁洗碗的时候是翘着兰花指,拿两根手指捏着抹布去搓碗的。
娇惯多年的毛病,洁癖得厉害。
梁倩自然听得出他的揶揄,翻了个白眼,推了他一下:“哎呀,快去看孩子。”
陆深弯唇笑了笑,听话地转身走了。
梁倩将碗碟堆放进水盆里,朝廖芳不好意思笑道:“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吧,我家院子里的新买了两盆花,我带你去看看。”
两个女人走到院子里,看盆摘是假,聊天是真。
廖芳低声说:“这些事儿本该我自己解决的,但我想着旁观者清,所以一直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分析一下……”
可她家里那些亲戚早就因为外婆的遗产与她决裂了,她性子沉闷,竟然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朋友。
梁倩明了,“你是纠结,要不要跟寿元继续吗?”
“是……”廖芳无奈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比他大几岁就算了,还不能生孩子,要是跟他结婚,岂不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