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热闹法?”
锦衣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于主子想管事,直接被宁主子给压了下去,管家也帮着宁主子说话,说毕竟是管过后院事务的,怎么也熟练些,这两日就都让宁主子做主。于主子不服气,处处找宁主子麻烦呢。”
这么一听,于梦霜倒不像墨儿说的那么无辜啊。人果然不能相信一面之词,方才宋凉臣要是气冲冲将宁淳儿叫来骂一顿,指不定就当场打脸了。
美景又问:“你们跟那叫点香的丫鬟熟么?”
锦衣和玉食都纷纷摇头,玉食嘴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才开口道:“她死得太蹊跷了,虽然与金粉有冲突,但是金粉那个人奴婢们还尚算了解,即便性子直,说话也直接,但是没什么坏心,更不可能去杀人。”
“那日仕女楼上的争执,奴婢倒是了解一些。”锦衣道:“宁主子给府上送的香,都是您亲自去换来的,她只是将香送给了各个院子,哪知于主子就逮着不放,说那香刺鼻,她怀着身孕,非要宁主子给她换好一些的。”
香这种东西,谁敢擅自换啊?万一出了个什么好歹,该算谁的?
美景觉得宁淳儿很聪明,这决定下得也对,神色顿时也就缓和不少,跟着去了仕女楼。
宁淳儿端端正正地坐在仕女楼里,抬眼看见美景进来,表情平静地道:“您终于回来了。”
“嗯。”沈美景跨进门去,宁淳儿便屈膝行礼,而后请她上座。
“想必您已经知道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了。”宁淳儿道:“按照洗砚池那位的性子,定是已经在爷面前哭得死去活来。”
瞧她一脸镇定严肃,语气却是带着三分揶揄,美景听着忍不住低笑:“你倒是了解她。”
宁淳儿道:“瞧也瞧了她这么多年,温尔雅不曾防备,妾身可是看得清楚。连她如何扳倒温氏的,温氏不明白,妾身却都知晓。现在挺着肚子就想与妾身为难,妾身无论如何也不能如了她的愿。”
这一番话出来,美景有些惊讶,看了看她,眼神微动。
宁淳儿转头对金粉道:“你带着锦衣玉食两位姑娘先去旁边的屋子里休息,天气热,叫厨房送三碗冰糖银耳过来与你们吃,我与世子妃说些话。”
“是。”金粉应了,请了锦衣和玉食出去。沈美景没拦着,等房门关上,相信宁淳儿会给她说些不得了的事情。
果然,房门关上,宁淳儿直接就开口了:“于氏当年一进府,温氏就给了她下马威,但是她之后不但没记恨温氏,反而对温氏恭敬有加,还假意投诚,让温氏放下了戒心。之后的日子里,她更是帮着温氏说话,温氏想做不敢做的,她全大大咧咧帮着做了,包括您进府之后那一次奴仆大罢工。”
美景挑眉,怪不得于氏当时在收了她的珍珠之后,依旧还带着奴仆去世子爷那儿告状,敢情是温氏当时在背后撺掇。
“这么多年下来,温氏对于氏算是戒心全无,以至于院子里的奴才被墨儿勾搭了,她都没注意到。”宁淳儿道:“墨儿是个想飞上枝头的丫鬟,哪里会看得上方圆那样的奴才,也就是于氏拿到您那盒子珍珠之后,才动的脑筋,用绕梁轩的人,出去买蓝银草。这样一来,温氏有口也说不清,只将怨恨积攒到了您的身上。”
“世子爷上次罚主院里的白裳和素衣的时候,按理来说是打不死人的。但是妾身瞧过了,打人的两个家奴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几次还打在她们的脊骨上。”
提起这事,宁淳儿还觉得有些可怕,脸色都白了白:“温氏在的时候,与府里下人关系都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执行家法的两个家奴,更是受过温氏的恩。妾身没有证据,只能猜测,但是这样的猜测实在合理——温氏记恨着您,所以世子为您出气,她便干脆给那两个家奴眼神示意,让他们直接将人打死,这样一来,您身上就担了罪孽。”
美景皱眉,这后院争归争,闹出人命来,她们晚上睡得着么?
叹了口气,宁淳儿接着道:“之后您院子里不是闹鬼么?那是温氏做的,故意陷害自己,好咬于氏一口,她的目的是达到了的,于氏被世子罚了。”
“罚了是罚了,可于氏却马上升了侧妃,与温氏平起平坐了。这一点,想必温氏自己都没料到。两人嫌隙更深,结果上天也帮于氏的忙,让她在这个时候怀孕,顺利地将助孕香的事情查了出来,很容易将温氏置于了死地,让她被关进了地牢,这辈子都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这就是于氏和温氏斗,牵扯了您进去,最后大胜的过程。”
宁淳儿说完,喝了一口茶。
美景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这粉嫩嫩的小姑娘,消化了半天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于氏从来都是心怀不轨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