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凉臣应了,去同燕王爷辞行。
贯城已无大事,叛变的人都不用他处置,统统跟着宋凉夜去了西边。父王既然也康复了,那就可以重新管理贯城之事,他可以回去继续做他的世子爷,只管两军事务便是。
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真正站到燕王爷面前去的时候,燕王爷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允他的话,只十分平静地道:“要回去横城啊?可以,三日之后来接了本王的燕王之位吧。”
宋凉臣:“……”
晴天一道霹雳,劈得他外焦里嫩!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前退位?!”瞪大了眼,宋凉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您的病不是已经有好转了吗?”
“有好转,不也还是病着么。”笑了笑,燕王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表情:“本来是不放心你,本王才一直坚持在这位子上,如今看来,你凡事也都有了自己的打算,为人处事也上得了台面了,没有再需要本王操心的地方。”
“本王也累了,余生想回去桃乡安居,那是你母妃出生的地方。”
宋凉臣皱眉,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儿臣还未弱冠。”
“你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么?”燕王挑眉:“三日之后,便该是你弱冠之时。”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宋凉臣闭了闭眼,一撩袍子朝燕王跪下,缓缓磕头。
这是他必经的路,他知道。父王年老,已经等了他太久,要等不下去了。
“儿臣…遵命。”
燕王笑了笑,侧头去看窗外。这一场秋风过去,冬天怕是也不远了。
风卷枯叶,吹落院子一地。美景踏进世子府,宁淳儿披着一身雪白的披风迎上来,跟小白兔似的两眼通红:“世子妃!”
抱了抱她,美景笑道:“爷稍后就回来,大家都相安无事,你别哭。”
宁淳儿抬头,本就是巴掌大的脸,现在更是消瘦了不少。上下打量她一番,扁扁嘴道:“没事就好,妾身在佛堂天天念心经都觉得心难安,又听见些不好的消息,已经做了好久的噩梦。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寻你们了。”
拍拍她的手,美景道:“定然是你的佛经保佑了我们,大家都平安无事,等爷回来,你跟他讨个债,叫他好生补偿你。”
说着,转身让锦衣扶了柳彦远一把。
“这……”瞧着手臂上流血的人,宁淳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进去再说吧。”叶青成皱眉:“他这伤得叫个大夫来包扎一下。”
宁淳儿连忙让路,跟着美景一起往主院走,边走就边听她说了路上的情况,接着就跑去叫大夫。
转身的时候,美景依稀瞧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穿着山水画花纹的长裙,安安静静地站着,也没行礼。
忙着去看柳彦远,她也就没多看,心想也许是哪个丫鬟吧。
柳彦远为了护着郡主,手上被人拿大刀划了口子,鲜血直流。美景暂时将他安置在主院里的侧堂,让大夫包扎了,又让玉食去熬药。
“郡主呢?”柳彦远皱眉看着外头:“还没有跟上来吗?”
沈美景一愣,转身便出门派人去打听,结果没到两刻钟,宋瑞雪自己便和赵丰年一起回来了。
而且还是气冲冲的,一路没个好脸色回来的。
“郡主。”柳彦远瞧见她便想起身,宋瑞雪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挥了挥被包成大粽子的手,他笑:“没什么大碍,就是右手几日不能用。”
宋瑞雪皱眉,正想说话呢,背后的赵丰年就道:“柳公子的功夫也是不到家吧,竟然能被几个小山贼伤成这样。”
叶青成听得挑眉。
这人跟来,是来砸场子还是怎么着啊?他这暴脾气,就见不得有人挤兑自家兄弟,当即就开口道:“听闻赵世子功夫了得,可惜就是关键时候不在。这事后的话,谁都会讲。”
“你……”赵丰年皱眉。
“大家都没事就好了,柳公子这伤有些重,大夫说险些伤着手筋,所以还是就在世子府休息几日吧。”美景笑眯眯地道:“我给柳公子安排住处,正好也要给郡主安排。”
“他要住哪儿?”赵丰年盯着柳彦远,皱眉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