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臣咬牙,抬起头来看着她:“你不想当王妃?”
“想还是想的。”美景点头,摸了摸下巴道:“毕竟王妃一个月的月钱也高上许多,更别说吃穿用度……但是爷要是愿意将这些东西补贴给妾身,妾身还是十分乐意让位的。”
瞧瞧,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什么来着!就知道只要给她银子,其余的她都不会在意!什么世子妃啊王妃啊,她就只看得见用度和月钱!
“爷?”
瞧着面前这人十分头疼地靠在了床边,美景贴心地问:“您不舒服吗?”
“我好得很!”宋凉臣黑着脸道:“燕赵的关系和欠的人情都用不着你来关心,三日之后等着穿礼服便是。”
沈美景:“……”
这人是不是患了一种叫做“你要我不给你你不要我偏要给你”的病?那有一天他搬五千两银子来问她要不要就好了,她一定说不要!
“睡吧。”起身去吹熄了灯,宋凉臣上床,愤怒地背对着她躺下。
美景也没理他,自顾自地休息。结果刚要睡着的时候,这人就还是翻身,过来死死地抱着她。
“爷?”她挣扎了一下,旁边这人却是丝毫不动,像是已经熟睡了。
哭笑不得,美景伸手,摸了摸他散开的墨发。
柔柔软软的,一点也不像他那么粗暴的脾气。
靠着他,她也安心了一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宋凉臣便吩咐了人给她做礼服,沈美景皱眉道:“这若是传到赵世子耳里,爷该怎么交代?”
宋凉臣勾唇一笑:“他现在还能听得见其他的消息?”
美景一愣。
锦衣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主子,落雪阁那两位,从今早起来就在吵架,柳公子也过去了,热闹得很。”
这前夫和前妻加上一个前妻的护花使者,那戏的确是唱得热闹,赵丰年约莫这几日都该没有心思关心其他的。
点点头,沈美景觉得,这事儿既然是宋凉臣决定的,那还是交给他去担心吧,到底该给赵王那边怎样的交代,也该他来决定。
用过早膳,宋凉臣还没来得及出门,弈趣斋的丫鬟天元就过来了,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望了半天,也没通禀,还是宋凉臣眼尖才瞧见了她。
“天元,进来说话。”
吓了一跳,天元望里看了看,确定是世子爷,才小步进来,下跪行礼道:“爷,我家主子等了您一宿,就等您醒了,好过去看看那棋局。”
宋凉臣皱眉:“我不是说了今日会过去么?她怎么还一宿不睡?”
说着就往外走。
天元朝美景行了礼,才起身跟在宋凉臣身边,边走边道:“我家主子的性子,爷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局棋解了有三个月,不等着您去看,她哪里睡得着?”
美景颔首,目送宋凉臣出去,等人不见了,才好奇地问锦衣:“这师主子怎么这般厉害,一局棋能解三个月?”
锦衣笑道:“还有更厉害的时候,一局棋能解半年。师主子进府也有些时候了,府里的人都常常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她除了下棋,对别的都不关心,一旦解开棋局,便要拉着爷去陪她好几天的。”
几个月不见,拉着去陪几天也算是情理之中,但是美景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也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觉得看见她心里毛毛的。
不过她这样痴迷下棋,也算是无形之中躲过了好多刀光剑影。聪明如宁淳儿,都免不得被人扯下水,这师小仙倒是好,安于一隅,什么事都不管。
“对了。”美景道:“玉食去帮我找个大夫吧,这几日总是觉得身子不舒服,也不知是感染了风寒还是如何。”
玉食领命就去了,她便就坐在屋子里等着。
结果不等玉食回来,宋瑞雪先来了,红着一双眼睛,冲进来就抓着她的手道:“嫂嫂,你快帮我去给哥哥说说,我要嫁给彦远!”
啥?美景傻了,这才过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就突然想通要嫁人了?
正要开口说话呢,后头又跟进来一个黑着脸的,怒喝道:“宋瑞雪,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瑞雪气得身子发抖:“与你已经和离,嫁谁都跟你没相干吧?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不喜欢的人也嫁,拼着为难你自个儿,也要为难我是吗?”赵丰年皱眉:“你若实在想嫁人,那不如再嫁给我好了。”
宋瑞雪一愣,继而嗤笑:“嫁给你?再去你那美人堆里跟你一年同房一次?赵丰年,你要不要脸啊?总是看别人不顺眼,却没发现自己才是这天下最无耻的男人吗?”
“我……”
“你什么?”瑞雪当真是气急了,什么形象都不要了,瞪着他就骂:“男人说话一言九鼎,你迎我在先,答应不纳妾室,却食言在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不知廉耻也就罢了,竟然还觉得自己没错,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那我还觉得女人能养一堆男宠呢!生在王室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就你是爹娘生的,别人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不是?”
“我告诉你,就算我宋瑞雪嫁鸡嫁狗,也绝对不会再嫁你这种衣冠禽兽!”
余音绕梁,美景看得呆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