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琼没了女儿,婚也离了,那份对家庭的向往也被扼杀在了回忆中,无可无不可的跟他们接触着。
二老可能是年纪大了,又或者实在是没见过那么多钱,被她的能力吓住,一直没敢再作妖,即便是想让段琼带带自己的儿子赚钱,也小心翼翼的。
段琼自从考上大学,便跟家里断了联系,一直没见过自己这个亲弟弟。
她对家人没什么感情,但也不至于多仇恨,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员工,放到自己店里考量了一段时间,觉得能力还算不错,也没再像小时候一样,看见她的什么东西都要抢走,便顺着二老的意思,把他放到了隔壁镇子的分公司去当领导。
“他在分公司干了两年,成绩还不错,自己靠提成攒了首付和老婆本,今年就跟女朋友结婚,带着老婆搬到京城来了。”
三年时间,家里人一直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反倒因为她女儿的事情,处处小心翼翼,照顾着她的心情,相处倒是还算和谐。
小时候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无法弥补,但痛失女儿之后又离了婚,段琼内心关于家庭的那一块地方始终缺了一块。
能这么跟原生家庭和解,似乎对他们家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一家到京城也搞了个租车公司,不过京城这边做这个的人太多了,自己家有车的也多,他们公司生意一般,收入也就勉强跟贷款和生活费持平吧。”
段琼说起家人时不再愤愤不平,也没有刻意伪装出来的轻松,仿佛只是说着别人家的事情。
“最近他们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两口子闹离婚,我爸妈身体不行,就让我过来帮忙看看。”
余淼看着段琼的眉眼,就在她说出自己的目的地之后,她眉间的死气微不可见的浓郁了一点,显然正是这里出了问题。
可按照段琼说的,她的家人跟她之间没有什么矛盾,面相上看,段琼也只是幼年时期跟家人的关系不好,长大自身强悍起来之后,气运反而压着家里人,不会再受到欺负。
这么一看,应该也不是家庭关系引发的。
而且这都已经过了四五天,鬼婴还是拦着段琼不让她离开,显然她的死亡危机仍旧存在。
如果是段琼身边人搞的鬼,这四天时间,足够他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即便就是想谋财害命,以一般人的胆子,过了四天时间对方都没出现,还音讯全无,早就自乱阵脚吓破胆子了,这死气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凶猛。
余淼想了想,问段琼:“你弟媳是二婚?”
“啊,对。”段琼点头,“读初中的时候吧,那时候不懂事,跟同校的小混混谈恋爱,结果被搞大了肚子,就跟人家过去了。没到年龄领不了证,只办了酒席。后来那小混混酗酒家暴,她实在看不到希望,就带着孩子搬出来了。”
没领证的婚姻,女方搬走就算是离婚了。
小镇上的人娱乐不多,每天茶余饭后就靠着八卦找乐子,段琼弟弟和弟媳两个人的婚姻没少被人嚼舌根,她弟为了让媳妇不受委屈,才决定搬来京城发展。
这也是为什么,弟弟一家都搬到京城来了,段琼还愿意跟他们继续来往。
弟弟是真的让她看见了改变。
段琼自己也是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觉,先前就忘了说。
余淼的本事,她早前就见识过了,此刻对余淼深信不疑,闻言不由得忧心忡忡:“怎么了,难道我弟媳也有危险?”
老实说她跟弟媳还挺聊得来的,加上弟媳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女儿,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不希望这个跟自己有着许多相同经历的弟媳出事。
段琼拿出弟媳的照片给余淼看,余淼扫了两眼,摇头:“不像。”
照片上的女人眉粗唇厚,虽说眼呈三角,有点精于算计的意思,但总体还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实人。看她跟段琼的几张合照里的细微作,也不像是对段琼怀有恶意的。
顾修泽瞥了眼照片,又看看段琼,和坐在余淼另一边的顾景澄,心底很不是滋味。
就因为起床时的尴尬,余淼赌气不肯坐副驾驶,段琼又刻意跟异性保持距离,不可能去做陌生男性的副驾,这么暧昧的位置。
唯一想做副驾驶的顾景澄,则被他身上的低气压震慑,也心头打鼓的坐到了后排。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顾修泽原本是想让这叔嫂两人把位置占了,余淼不爱跟人挤在一起,自然会到前头来。
谁知道余淼对早晨的事情耿耿于怀,宁愿挤着也不肯上来。
现在想想,刚刚还不如让顾景澄坐到副驾!
后视镜里,顾景澄好奇的凑近,想要看看表嫂的弟媳长什么样子,这一作不可避免的要越过中间的余淼,从顾修泽的角度来看,两个人亲密得几乎贴到一起。
“……”
额头猛地暴起几根青筋,顾修泽脚下用力地踩了下刹车,硬生生打断了三人间的谈话,冷冷开口:“到了。”
顾景澄被惯性带得往前一扑,脑袋上那个包撞到椅背,登时疼得龇牙咧嘴,下车时还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奇怪,怎么感觉城里比郊区还冷?!hsy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