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炟一步跨上前拉住程南绝的胳膊:“哥,对不起,哥……”
赵祈枫站起来,白桃上前拉着程南绝的胳膊:“哥你别生气,千万别……这事儿以后再不提了,我们谁也不提了。”
程南绝转过身,抬手抹掉白桃腮边的眼泪,白桃抱住他的脖子就把脸埋上去了。
肩膀上瞬间传来一股湿热,白桃沉闷又压抑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程南绝叹了口气,一只手揽着他的背拍了拍。
白桃哭了好一会儿,大家都沉默的站着,谁都没动。
程南绝心里渐渐平复下来,好像刚才那股悲愤的情绪随着白桃的痛哭和眼泪被排解出去了大半。
赵祈枫拍了拍白桃:“好了小白,让哥坐。”
白桃松开胳膊,抹了把脸扯着程南绝往座位走。
程南绝任凭他们推着拉着回到座位前坐下,点了根烟。
洪春放起身从挂着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程南绝跟前蹲下身,抬起脸红着眼睛笑了笑:“哥,我给你做了一对袖扣,你不是总爱收集这些耳钉袖扣领夹之类的小东西吗?你看看我做的这个喜不喜欢。”
程南绝按灭了烟,一手接过盒子,一手按在春放后颈使劲搓了两把。
“前阵子一个朋友出国旅游带回来一块料,不值多少钱,我自己在厂里磨了两颗,弄得比较糙。”
程南绝拿起袖扣细细的看着,做工一点都不糙。
墨绿色的宝石没有磨成圆的或平的,保留的不规则的棱面边角经过水洗抛光后很光滑,底座是用螺母和螺钉焊接起来细细打磨过的,小巧漂亮的形状,闪着金属的光泽。
程南绝手指搓着这对谈不上精致贵重,却狠狠扎中他的心的袖扣,斜着眼看着蹲在他膝盖前的洪春放。
洪春放单膝撑地,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那双常年修车被油污浸蚀的手,皮肤粗糙骨节粗犷,指甲磨的光秃秃的,甚至还能看见一丝怎么洗都再也洗不掉的黑色。
程南绝抄过他的手使劲捏了捏:“活儿还那么多吗?别太累。”
洪春放又红了眼睛:“不累,现在一般活儿都交给厂里的技师,只有熟人或者大单子我才亲手上。”
程南绝弯起嘴角,在他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把袖扣盒子放在桌子上:“你要一进门就拿出来,我今晚不能生气。”
洪春放搓了搓耳朵笑了:“我进门给忘了……哥,那你别生气了行吗?”
赵祈枫抽着烟,靠着窗边站着看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哥……对不起,这事儿是我们欠考虑,以后绝对不会了,我刚才真怕伤了你的心。”
李无争和洪炟不约而同的去瞄程南绝的脸色。
程南绝弯了弯嘴角,闭起眼睛使劲捏了捏眉心。
等几个人都再次落座,程南绝掂起酒杯在桌子上磕了磕,垂着眼没看他们,仰头喝了。
几个人也没再说什么,一起干了。
周五的下午,李松照陪苏旻去市区逛街,顺便订好了第二天晚上聚餐的地方。
晚上回到宿舍,乔明飞正在电脑上整理资料。
他在实习单位已经顺利入职了,被分到的设计组最近正赶上做一个别墅区项目,总体方案已经过了,现在是完善细节和跑工地现场跟装修团队对接阶段。
他虽然成绩优异,但是初来乍到,一切基本都要从跑腿打杂这些琐碎的事情做起,他非常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和适应的地方。
李松照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一边敲敲他的桌角提醒道:“对了,你可以把时间和地址发给陈然然和杨清澜了。”
乔明飞头也不抬的盯着屏幕说:“你自己答应的自己发,我没她们微信。”
李松照只穿了一条运动裤,光着上身在储物柜里找衣服,肩背紧绷的肌肉线条流畅健美,随着抬手的动作时隐时现。
乔明飞托着腮,盯着屏幕的视线不自觉的飘了过去,在李松照的肩胛骨脊条儿和腰线上来回扫了几圈,最后被一对腰窝紧紧吸住,挣扎不开。
李松照扯出一件t恤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转过身,乔明飞嗖的一下移开目光,盯住屏幕上的某个点不动了。
李松照拉了个凳子坐到电脑对面,问道:“你手机里是不是压根没加过女孩儿微信。”
“有,女同学,好几个。”
“我是说那种,比同学稍微感觉多一点的女生。”李松照认真问道。
“没有,”乔明飞手头劈里啪啦忙碌着:“我对跟女生聊天没兴趣,哥们儿情才是恒久远永流传。”说完头也不抬的伸手对李松照打了个响指。
李松照起身拿毛巾抽了他一下,然后继续擦头:“你老是这样,咱俩这些年天天混一块儿,就没见你跟哪个女孩儿走近过。”